在家里就坐等官帽子从天上掉下来了,这可从哪儿说理去啊。”
严守一斜眼看了亲兵一眼,道:“说理?哼!你小子少在这里火上浇油!王朝这厮爬到我头上,我虽然很不服气。但是这家伙率众抵抗叛军,死守城北一隅,使得山阳城并未全部沦陷,这样的功劳,我还是佩服的。”
那亲兵急忙说道:“对对对,这事儿没的说。把总豁达,只是兄弟们总觉得,当时若是留下咱们在城里,这升官的美事儿再怎么也轮不到他王朝一个小吏吧。”
严守一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哼,没错,那小子能上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要是换我在,山阳城绝不会沦陷哪怕是一道门!”
正说话间,外面又是一个山阳令兵丁跑了进来。
“把总!你让小的联系的留守兄弟,小的已经联系过了,山阳令留守兵丁在山阳县内共计五十三人,除去三人病伤休养,其余在职五十位兄弟,如今只余八人!且八人俱已受伤,其中五人重伤!怕是难逃……厄运!”
严守一越往后面听,面色越是难看。
听到最后,更是拳头紧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混蛋!王朝小儿,这是拿我山阳令的兄弟顶大头当炮灰啊!”
说话间,严守一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怒火,一把抽出腰间佩刀,砍在了方才坐着的木椅上。
霎时间,木椅的靠背一分为二,碎落在地上一片断木。
整个人更是面色忽然一红,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把总息怒!您还有伤在身,郎中说了,你可不能动怒啊。”一个亲兵急忙找来水和布帕,为严守一擦拭。
许伯安看在眼里,瞬间便发现了严守一腹部有一道很长的伤口,几乎横着贯穿了腰身。
好在伤口还不算太深,若不然,五脏六腑要跑出来一半儿了。
“我没事儿!”严守一还刀入鞘,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愤恨的说道:“我只是可惜我那五十号兄弟啊。”
“想我山阳令好儿郎随我出征平叛,三场拼死的战斗打下来,不过才折损三十余人。王朝这个混蛋,居然让我五十个好兄弟,几乎丧失殆尽!”
“混蛋,我必须要参他一本!去找纸笔来,我说,伱写!”
一旁的亲兵知晓严守一不擅长写字,急忙吩咐人去找纸笔,自己却轻声说道:“把总三思啊,王朝如今是山阳县令,虽然并非是我等的直属上司,但在山阳县内,我们还是要受他节制的,认真说起来,我们这是以下犯上啊!”
严守一一脚踹翻那把椅子,怒气冲冲的喊道:“放屁,老子受他的窝囊气?大不了这个把总,我不干了!”
说话间,严守一的嘴角,又溢出一缕鲜血。
许伯安眼看那几个大老爷们紧张的帮着严守一处理伤势,忍不住叹息一声,发出了声响。
“唉……”
房间内,正紧张兮兮的气氛,顿时被许伯安的这一声叹息打乱了节奏。
几乎在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香案塑像上。
“山神爷爷!您……来了!”严守一推开围在自己身旁的几人,踉踉跄跄像是喝醉酒似得走到香案前的蒲团上,手掌撑着香案边缘,两条腿先后弯曲,这才艰难的跪了下来。
“严守一代山阳令好二郎,拜谢山神爷爷。”
许伯安开口道:“此番出征,可曾经过你先前说的那蚊虫聚集的沼泽地!”
严守一道:“回山神爷爷的话,是曾经过。多亏山神爷爷赐驱蚊神药和神符在,我山阳令一行弟兄,大部分都安然无恙的通过了沼泽地。”
“大部分!”许伯安闻言一愣,道:“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在里面出了事儿,没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