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某处,毡房内。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冒顿大叫一声,挣扎着起身。
左眼的伤口如被火烧一般,他大叫道:“你往我眼睛里倒了什么!”
连夜奔袭,两名副将带着冒顿遁入了草原深处,找了一处部落,便把冒顿安置好,拔了箭矢,上了药。
好在,距离较远,这箭矢只是刺瞎了冒顿的左眼,可那副将估算下距离,那也是超过一百五十步了,大秦的弓箭竟然这般强劲?
看着冒顿醒来,那副将却是拿着身边的酒袋,灌了几口,这才回道:“烈酒,可以消毒的,可是好东西,这些日子我都没舍得喝。”
捂着伤口,冒顿喘着气问道:“你竟然拿酒浇在我伤口里?”
那副将嘿嘿一笑,道:“别担心,这是秦人惯用的消毒法子,惯用的很,这可是鲁酒,我就这一袋,秦人的行商运来的,大头都让单于买走了。”
一听是大秦的酒,冒顿咬着牙,说道:“这回完了,两万骑兵只带回你们两个,回去父亲不知道要如何惩治我!”
那副将又喝了两口,便把酒袋丢给了另一人,叹气道:
“当初,若是不来这大秦便好了,你非要来,想着什么扬名立万,自己当单于,这下可糟了,回了部落没法交差。”
另一位副将,灌了几口酒,也是补充道:“冒顿,不是我说,你和单于有嫌隙,对我匈奴不利,眼下多少部落盯着单于的位置?若是我部这两万人马折了,我部族的实力可是衰减不少!”
两人本就是头曼安排协助冒顿的,眼见闯了大祸,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可冒顿却是笑道:“头曼他配当这个单于吗?”
喝酒的副将一愣,连声道:“单于团结各部,打下了这么多的疆土,如何不配?你可不要因为那件事,记恨在心!”
“配?今年草原大旱,多少部族的牛羊皆是饿死,部众吃不饱,竟然还不肯让人去大秦劫掠,这也配得上当单于?”
被冒顿这么一说,两人皆是沉默了,今年草原百年一遇的大旱,多少牛羊没有草吃,不少人就惦记着这邻居起来。
往年,若是水草不够丰美,牛羊不够壮硕,便会组织队伍过来洗劫一番。
有时候,就算牛羊长势不错,也会过来劫掠一番,毕竟秋冬之际,本就没什么事。
当年大秦和大楚开战,这头曼也想来捞点好处,可却是被蒙恬给打退了。
自那以后,大秦屯兵三十万,这头曼便严禁部族之人去洗劫大秦。
反而鼓励各族的行商去和大秦贸易,倒是有修好之意。
可今年大旱,牛羊都不够吃,不少部众早就蠢蠢欲动,这头曼也是下了严令,禁止任何人袭扰大秦。
不少人嘴上没说,可心里却是不服气。
这冒顿一鼓动,便有两万骑兵响应,杀了过来。
可眼下……两万多人,只剩了三个人……
而且一丝财物都没有劫走,反倒是丢了两万多匹战马,这个亏可是吃大了。
就算是太子冒顿,回了部族,估计都会受处罚!
想到这里,冒顿便继续说道:“眼下大军被秦人扣为俘虏,得想个法子把人救出来。”
“救出来?怎么救?”
自己是冲杀出来了,可烽火岭还有一万多的兄弟,冒顿可不认为这些人会死战到底。
而大秦对于俘虏的待遇,一般就是服徭役,而最近攻打楚国、齐国,乃是百越,连着大秦仁慈的名声都传到草原来了。
如果可以把这些个俘虏要回来,自己就算回了部落,处罚也不会太重。
就算没有救出人,自己这样的态度也能说得过去,总比自己直接回去受处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