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幻境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却已经是天光大亮。

混沌藤走进来看见角落那一捧骨灰，还有躺在床上睡死过去的六翼虫之后，露出的那张惊怒的大脸。

殷念爽了。

“哈哈，没想到吧？”

“人家扛过来了哦。”

混沌藤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它竟然真的一个都没选。”凌天跟在混沌藤身后，看着他这副样子，立刻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有必要吗？”

他不解。

比起忍受一个月的痛苦。

直接吸干一个看得顺眼的母虫显然是最优选。

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

混沌藤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连那副假笑的面孔都维持不住。

“没用的东西。”

他低声怒骂了一句，甩袖走人。

外面的天色瞬间沉下去。

殷念几个眨眼的时间，就感觉到外面昼夜困转了数次。

期间六翼都像是一条死虫一样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等到再一次太阳升起时，他的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

半晌，眼睛艰难的睁开。

里头满是红血丝。

他慢慢坐直了身子。

殷念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怎么感觉……才几天而已。

六翼看起来就，那么疲惫了呢？

脸虽然依然是那张脸，可精气神却好像被抽走了一样。

殷念绕着他走了一圈，在他的头发上凝固住了。

“你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

无数银丝掺杂在黑发之中。

可六翼自己却顾不上这些。

他靠在床边呆呆的，像是被抽走了神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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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记忆慢慢归拢，脸色骤然发白。

他疯了一样在身下翻找。

‘噗通’一声。

只见一个玻璃瓶掉了出来。

那是装着景泱鲜血的瓶子。

可现在这个瓶子已经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剩下。

“完了。”

六翼整个人都忍不住担忧的颤抖起来。

“我，我都干了什么？”

连殷念都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你不会把这个用了吧？”

“这……够用吗？”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看向六翼的肚子，声音难得磕巴了，“怀？怀了啊？”

六翼显然已经吓坏了。

即便被明皇虐待，被混沌藤关在这里的时候。

他都没有露出过这么害怕的神情。

那是仿佛站在悬崖上，眼看着自己要失去一切的崩溃神情。

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唔’。

下意识缩在了墙角。

这段时间他装的太好。

这一刻殷念才在他身上看见了一点之前‘小甜虫’的影子。

“她不会原谅我的。”

小甜虫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

他一只手压着自己的肚子，苍白的脸上毫无一分血色。

殷念终于可以确认了。

嗯。

怀了。

不过就那点血量，远远不够吧……等等！

殷念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就是因为不够，所以他才会几天时间就变成这样？”

他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力供养肚子里那个小崽子。

无疑是加快了他的死期。

可现在他想的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