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地下▇▇▇米。
地下城·▇▇▇。
幽暗的小屋里,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安静地坐在简朴的书桌前。他身材精瘦,黑发褐眸,有着深邃的眼窝与立体的鼻子,有着深重的黑眼圈,正靠在椅背上沉思着。
艾伦·弗里德曼缓缓睁开眼。
老化的电灯跳动了几下。破旧的房屋外,原本安宁的氛围忽然躁动起来。
……三秒,两秒,一秒。
艾伦依着灵性直觉倒数,最后一刻简陋的门帘布被掀起,一个披着红色衣袍的青年慌张地闯了进来。他带来的消息是如此沉重,以至于他深陷的眼窝里早已噙满泪水。
“导师……水流道的基地沦陷了……
“那里的兄弟姐妹们……全部牺牲了……”
青年斥候哽咽起来。他的职责是在水流道外面的地道里站岗,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水流道的人出来通报。只要整个水流道秘密基地还有一个人苟延残喘,都会爬出来在任何一个哨站报道。青年斥候和同伴们在规定时间里没有等到任何人,只能代表着整个水流道已经无人生还。
作为一名斥候,青年和同伴们的第一任务,应该是立刻撤退,将这个消息带回大本营。但也许是朝夕相处的思绪,也许是同仇敌忾的情谊,他在撤退时还是鬼使神差地跑到水流道的入口看一眼。
然后他便看到他朝夕牵挂的兄弟姐妹们呐喊着向那吞噬天地的烈火奔去,化为灰烬。
这震撼的场面给青年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呆呆地站在导师艾伦的面前,抽泣着流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艾伦缓缓地站起来。他伸出两只粗糙的大手捧住青年的脸庞,为他擦去眼泪。
“感谢你的付出,让我们及时知道了他们的奉献与牺牲。我们的兄弟姐妹用生命为我们事业开辟道路,这份果实我们一定要珍惜……
“但你也不必为他们惋惜,他们只是比我们更早一步离开了这痛苦糟糕的世界,而我们活着的人,则需要继续在这里苟延残喘,完成我们的使命,直到那个人与人之间再无差别的美好世界降临在我们的身边……”
艾伦和蔼地安慰着,直到青年止住了哭泣,在致意后黯然离去。
更多的流放者在门帘之外张望着,当青年走出时,流放者们纷纷伸出手,轻轻地依次触碰他的肩膀或额头,直到那失魂落魄的青年消失在自己的住所前。
幽暗的小屋再次回到寂静,紧接着小屋外的嘈杂声突然沉寂,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忽然升起,将小屋与外界隔离开来。
“你明明早就知道了,还要装出一副刚刚知道的样子,真是虚伪!”
一个高挑健壮的女人从另一个房间走出。她穿着一身与流浪汉无异的装扮,却在腰间挂了几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一个宽大破烂的斗篷将这一切全部罩住,让人完全看不出里面的装备与女人的脸。唯一惹人在意的,是她手上那一只璀璨夺目的诡异金杯。
“这是一种安抚和激励的手段,我们兄弟姐妹之间需要绝对的凝聚力。作为一名将军,你不应该对此感到陌生,【圣斧】女士。”
艾伦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那位斥候青年并没有追随自己多久。也就是说,无论从他那淡淡的黑眼圈还是从他跟随自己的时长来看,刚刚的青年并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同调】,仍然保留了原来大部分强烈的自我意识,而不是充分地融入流放者这个大家庭。这种新人需要更多地安抚与引导,才能彻底地成为大家的兄弟姐妹。
越是从心里认可艾伦与流放者的理念,青年的【同调】程度就越深。同时,统一的着装打扮、统一的生活作息、统一的分工合作……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