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衙役押着五花大绑的林魈,穿过长长的牢房走道,直引得走道两侧囚笼里的犯人们都站起身来,扶着木栅栏好奇地观望着。
在走道尽头,牢头打开最里面的一间囚笼,说道:“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说着,他就把林魈推了进去。然后两人便把木栅栏重新关上,锁好铁链。
林魈站在阴暗逼仄的牢笼里,痴痴地看着眼前的高墙和地上的干草,顿时心生绝望。
他嘴里“噢噢”地叫唤着,忍不住伸出双臂抓着牢笼门口的木栅栏拼命地摇晃起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牢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呵斥道,“你给我老实点,免得吃苦头。”
另一边,曹业扶着浅瑶,悄悄地回到雍丘驿馆旁边的那座院落。他将浅瑶安置在那间剩余的空房内,然后便轻轻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这时,房间里只剩浅瑶一人,她呆呆地靠着房门站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
浅瑶就着油灯的光亮默默地环顾四周,只见房间里靠墙放着一张木床,窗前则摆放着矮几和水盆支架,旁边还有一张木案,而木案上铜镜、木梳等一应俱全。
浅瑶没有多想,加上现在身体确实有些疲乏,她于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倒在木床上沉沉地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曹业不知从何处唤来一个小丫头——他大概是觉得这样照顾浅瑶会方便一些吧。
只见小丫头就端着一个木盘把饭食送进房来,然后轻轻地对浅瑶说:“姐姐,吃饭了。”
浅瑶痴痴地跪坐在那里,面对眼前的饭食,根本没有心思动筷子。
昨夜突遭变故,让她到现在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跟福婆一起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天降横灾,招来杀身之祸?
福婆和那四名抬轿妇人惨死在地,浅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也让她惊悚异常。
她们都走了,只留下了自己一个人,自己将来又要面对怎样的处境?想到这里,浅瑶不禁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
浅瑶知道,是那个红眼汉子救了自己,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到底是谁?
这位单瘦青年为什么又要把那名红眼汉子抓起来?他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太多的疑惑一齐涌入脑海中,让浅瑶的思绪混乱不已,又茫然不知所措。她只能心烦意乱地捶打着自己的额头,陷入无尽的焦虑之中。
这时,曹业有些担心地推门进来,他见浅瑶皱着眉头、心烦意乱地模样,于是赶紧跪坐在浅瑶的身边,轻声安慰她:“浅瑶,你不要害怕,在我这里,谁也不会伤害你的。”
浅瑶瞪着眼睛看了看曹业,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心里很清楚,这名单瘦青年就跟那位红眼汉子一样,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自己实在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了。
“浅瑶,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曹业啊,曹业!”曹业凑近浅瑶,偏着头,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
浅瑶瞪着眼,痴痴地盯着曹业,她没有吭声,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家是乌泥坎的,我们也是在乌泥坎认识的……你爹是族长,他把你许配给县尉戴蒙,这些你都忘了吗?”曹业见浅瑶还是不认识自己,于是就把他知道的所有有关浅瑶的信息一股脑地倾泻出来,“浅瑶,你是逃婚出来的,可你怎么又跟福婆在一起了?”
浅瑶傻傻地看着曹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地摇着头。
很快,她的脑子里又变得混乱不堪,同时也跟着痉挛疼痛起来。
浅瑶颇感难受地皱着眉,用手按着头皮,一边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痛苦地喊叫着:“啊……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