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睿甩出的一长串骇人听闻的言论,激起了这群学术界专家们本能的逆反心理。
就连和他关系不错的李刚教授都不禁发问,“小邱,你会不会想的过于悲观了?”
邱睿摇摇头,“那咱们就来分析分析好了,先忽略掉抵御中子辐照上的材料强度不足问题,就从原料方面算一笔账。
“氘就不说了,海里多的是,但氚作为一种半衰期只有12年左右的放射性元素,不可能天然存在于自然界中,要想稳定获取必须通过裂变堆制取,而且效率极低,只是我们一年又能生产多少呢?”
李刚想了下,“去年的话,全球的氚产量差不多只有两三公斤,但我觉得真到了运行示范堆的那一天,多造一些氚制取装置不就解决了。”
邱睿呵呵一笑,“那李教授您觉得,为了满足ITER一座设备每年至少要烧掉50公斤氚的需求,我们要造多少座反应堆,才能维持它们的正常运转,又要为此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啊这……”李刚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其他人也不禁陷入沉思。
是啊,光是一座ITER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配套资源,那十座呢,百座呢?
最关键的是,主要用来制取氚的裂变堆并不产能,有核废料污染,还谈何清洁能源!
陈江多少有些嘴硬地反驳道:“我们可以在反应堆上运用氚回收技术,等技术成熟后,说不定还能达到氚自持甚至氚增殖。”
“的确,用中子轰击液态锂可以生成氚,但问题是,无论是托卡马克还是仿星器,面对不带电荷、四处乱飞的中子都无能力为,总不能在第一壁上打满用于中子回收的通道吧,那回收氚的效率有能有多少?”
众人再次语塞。
虽然心中已经有些认可了,但他们还是抱着点希望。
万一,以后有什么更先进的氚制取技术呢?
见他们沉默,邱睿乘胜追击,“好,咱们继续,假设这个世界上的主要国家下了狠心,不在乎其他消耗也要用上聚变发电,那么估计很快就要碰到下一个问题,那就是氦的衰竭。”
“氦?你是说氦3吗,DT反应和那玩意有啥关系?”
“不是氦3,就是普通的氦。”看了眼手表,邱睿继续解释道:“氦虽然在宇宙中,是第二丰富的资源,但在我们的这颗海蓝星上,却比较稀有,主要的来源途径是放射性衰变,每年的产量不过几千吨氦气。
“但请注意,这种资源是很难再生的,而聚变堆的超导又需要大量的液氦来进行冷却,它们不会老老实实待在我们建造的管道里,也会蒸发,说白了,我们需要源源不断的为其补充,如果聚变堆的数量一多,你们猜会不会加速氦资源的枯竭?”
另一位专家提出异议,语气明显已经比起初郑重了几分,“邱先生,我注意到您刚才的用词是‘很难再生’,说明您也知道,蒸发的氦并没有消失,虽然比较困难,但还是可以进行回收的。”
邱睿拍了下巴掌,“很好,现在DT反应的聚变堆,能量增益从不到10下降到不到5了。”
众人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是啊,这种从空气中汲取稀有惰性气体的过程,又要消耗多少能量啊?!
“可我们的超导也在进步,未必就必须用液氦进行冷却吧?”
你们又不是我,想的有点儿多了……邱睿继续摇头,“几十年前我们就发现能用液氮冷却的超导材料了,那为什么ITER不用,还不是因为它们走不出实验室,无法进行大规模量产。”
众人一个个脸色铁青,感觉到心上都有了一丝裂痕。
邱睿却仿佛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淡淡问道:“而且你们想想,在这一切发生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