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
竹林里不再有老人家嬉笑怒骂的声音了,甚至就连一间间屋舍也是静得出奇。
风吹过屋舍,发出呜呜的声响,没有熟悉的人再从里面走出来了。
也没有人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笑眼弯弯的问她今天晚上吃什么了。
那些人都走了。
高大的人,变成一座座矮矮的坟。
他们曾在诸天绽放绚烂的光彩,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最后的命运都像是焰火,灿烂绽放后,燃烧了一切,只能归于永恒的寂静。
她只能在记忆中找他们了。
“我只是你生命的过客,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世间所有的生灵,都是孤独着来,孤独着走,没有例外。”
齐求正颤抖着手,为沈妍擦去脸上的泪水。
外面下起了一场雨。
淅淅沥沥,豆大的雨珠打在青石板路上一瓣瓣的碎开。
教主级别强者的心情,能够直接影响到天气的变化。
齐求正虽然脸色平静,很安宁,但显然都是掩饰,只是不愿他们伤心所作出的伪装。
“公子羲。”
齐求正忽然唤起了李讲。
他从人群中走出,坐在床边,握住齐求正的手。
“院长,我在。”李讲轻语,望着老人那张生机愈发黯淡,消瘦的脸庞,他心如刀绞。
“你诗词写的很好,在我走之前,给我写一首吧。”
令人意外,齐求正临死之际,竟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众人失神地看着他。
齐求正露出孩子般羞赧青涩的笑,目光竟然有些期盼,“可以吗?”
“当然可以。”
李讲下意识想要找笔,却发现齐求正的目光看向的不是自己,偏移了一些。
齐求正已经找不到自己了,两眼昏花,看不清。
他如鲠在喉,鼻子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下变得酸涩无比。
众人很安静,部分人看向李讲的目光透露出急迫。
蓬莱老人的童子,更是用神念告诉他,齐求正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要作诗,请快点,否则他听不到了!
在一片殷切紧张的目光中,李讲开口,少年清亮的声音婉转回荡。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离别的愁思浩如水波向着日落西斜的远处延伸,马鞭向东一挥,感觉就是人在天涯一般。
齐求正听了,失笑着摇摇头,“这么伤感啊?公子羲,不像你,‘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情呢?拿出来,我不要悲歌!”
他话虽这样说,一双耳朵却也还在竖着,仔细聆听。
李讲的喉咙像是堵着一颗石头。
天地凄冷,外面的雨延绵不断,有通天彻地的目光落在此地,锁定了空间。
最终,李讲还是说了,轻声道。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从枝头上掉下来的落花不是无情之物,即使化作春泥,也甘愿培育美丽的春花成长。
此句话落下,虚空之中,仿佛有一朵瑰丽的五色花朵绽放,照亮了屋舍。
齐求正像是怔住了,呆呆地看着那抹光,忽然,眼睛一红,两行清泪流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哈哈哈,好啊!好啊!这是留名青史的好诗啊!”
“羲,你赠了我一段名垂千古的机遇啊!”
谁是文仙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