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贤提着大包小包,从肩上扛着的袋子中露出不满的眼神:“你肯陪我来买东西我很开心,但你真的不帮我拿点儿吗?!”
袁望非专心致志地在做笔记,头也不抬:“我是来观察你的,不是来帮你的;而且我上次提重物的时候崴到了脚,足以证明我不适合做这种体力活。”
“什么重物?”
“大瓶装的汽水。”
彻底指望不上这家伙的杜明贤收回目光,却又看见了刘奶奶正在熟食柜台前站着,应该是在给小孙子买晚餐——
“刘奶奶!”
“哟,小杜你买这么多东西啊?”
“秋天到了,人食欲好了嘛!而且啥都不干待会儿就等着上桌吃饭的两个人本来食量都不差!”
“是啊,我孙子最近也天天嚷嚷着要吃肉,我这不就来给他买吗?上次买了种酱牛肉味道不错,只可惜有点儿贵,一斤就要80多,有点儿舍不得!”
这时袁望非走了过来,杜明贤刚想介绍,没想到他先开口了:“您就别在乎这些了,反正就算天天吃、顿顿吃,也吃不了多久了嘛!”
“你…你这话啥子意思?还有你是谁啊!?”刘奶奶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您的脸上有明显的浮肿,面色苍白、气血亏虚,应该是老年人器官衰竭的病症。恐怕不出三年就行将就木,到时候——唔?唔!?”
杜明贤发誓自己从反应过来到放下手里的东西到捂住袁望非的嘴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可刘奶奶还是被气得不轻,差点儿送到医院!
“你有病啊!?人刘奶奶找你惹你了?非得这么咒人家!!?”
“我大学是学医的,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不像你经常对着面色蜡黄、苍白、甚至发黑的人还夸气色好。”
“那都是客套话啦!等等,你大学不是物理宇宙学专业么?我还记得你刚见面就和我讨论暗物质什么的…”
“我对物理宇宙学感兴趣,但学位拿的是医学的,因为好找工作。”
“你是学医的啊,原来如此!”杜明贤恍然大悟,“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见个人就分析人家脸色吧?”
“所以…这些人不是想听我对他们的健康情况分析,只是单纯想听客套话?”袁望非若有所思的表情让杜明贤怀疑他是怎么活到现在不被人揍死的?
“稍微恭维两句就行啦,没有人会当真的!”
“既然没有人会当真,那干嘛还要说它?”
“这是社会的约定成俗!”
“说谎吗?”
“这怎么能算是说谎呢!?”
“说出和客观事实不相符的内容不就是‘说谎’的定义吗?”
杜明贤感觉比起胳膊和手,果然还是头更疼:“好吧,就算是说谎也分善意的谎言和恶意的谎言吧?很多时候我们不说或故意说错误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我们想要为自己谋取私利或者开脱,只是因为这样不会伤害到别人!”
“是这样啊…”
“我就不相信你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撒过谎!”
“嗯,其实有过几次——有时候在别人说笑话逗得全场哄堂大笑的时候,我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假装听懂了也跟着笑。不过这些都只是简单的回应,我不清楚我能不能像你那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那么一大段谎言?”
杜明贤露出安慰的笑容:“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事实上,我认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真的?”
“看吧!说谎没那么难吧?”
…
晚饭的饭桌上,被留下来一起吃饭的袁望非突然问杜逸舟和威廉:“你们俩平时说谎吗?”
威廉皱眉:“他又中什么病毒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