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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从中午开始，威廉就心不在焉的，一直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杜明贤感到奇怪——明明这货早上还兴致颇高地说要给孩子们开一个关于梦想的讨论会啊？当然，虽然好奇，但还没好奇到想要问他的程度。

“我今天早点儿睡。”

吃过晚饭，安静老实地刷了碗，喝了比平时多一点儿的酒、抽了比平时多一根的烟，威廉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招呼就回出租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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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游乐场。并不是很豪华的游乐场，只有一个简陋的旋转木马和一个摇摇欲坠的摩天轮，但这里是威廉小时候最后的、最美好的记忆。

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小男孩欢乐地蹦跳着，不小心撞上了威廉，摔了个趔趄，手中的气球也脱手而出，飞了起来！

在气球飞到威廉头顶的高度时，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住，却还是动作一顿、任由气球飞向了天空。

“你赔我的气球啦！”小男孩生气道。

“就算赔你又怎样？气球这种注定会破碎掉的东西，把它们放飞到天空中才是最好的结局了啊！”

“你真坏！大人都是坏人！所以我最讨厌长大了！”

威廉笑笑：“可是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人的啊！不管你讨厌或是喜欢，都无法改变！”

小男孩骄傲地扭头：“可我不一样！妈妈说我是好孩子，将来也会变成好大人的！”

“哈哈，是吗？那我如果告诉你，你将来会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甚至杀过数不清的人呢？”

“不会的！叔叔你小时候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能撒谎、不能做坏事、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吗？”

“怎么没有？你妈妈教过你的，叔叔的妈妈也一字不差地教过叔叔；不过叔叔还是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而且还能面不改色地谎言的大人哦！所以你的将来一定也一样是！”

“骗人…你骗人！！”小男孩被威廉吓到了，有了哭腔。

“骗人的是你啊…”

小男孩不想理会威廉，起身去寻找父母，但转了一圈才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就连两个仅有的游乐设施也不见踪影！

“都不见了！气球、、摩天轮、旋转木马、爸爸、妈妈，都不见了…”

“是啊，都不见了…喜欢的事、重要的人，都不见了！”

“不过，反正我今天也玩够了，已经有足够美好的回忆了！”

“仅仅靠着回忆你又能走多远？在你前方，将是所有梦想消失殆尽、美好支离破碎、甚至连做人的尊严都被剥夺，无法忍耐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未来！”

“才不是呢！我将来要去当一名警察、医生、歌手、画家、要当一个……叔叔？”

小男孩觉得奇怪，为什么大个子叔叔会突然抱住自己？

“叔叔，你在哭吗？”

“叔叔…叔叔只是羡慕你，还能有这么多梦想…可如果叔叔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无法实现的，你会害怕吗？”

“唔……我听爸爸说，能够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本来就不容易，但这并不是我们停止向前的理由啊！毕竟未来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未知的，觉得害怕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能做到的也只有前进了，不是吗？”

“可是叔叔已经无法前进了…已经害怕到无法前进了！”

“叔叔，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小男孩踮起脚，示意威廉蹲下，然后在他耳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