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星向着它伸出了手。
“这个不是我的。”
正当她快要碰到瓶子时,于夫人忽然开了口。
姜寒星顿了一下,手缩了回去,转看向于夫人:“什么?”
于夫人指着地上那堆乱七八糟里的一方帕子,手有点抖,但声音依旧很稳:“我说这个帕子,它并不是我的。”
帕子就在衣服的旁边,其实很显眼,她方才还从地上捡衣服来着,居然都一点没发现这帕子的存在。姜寒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弯腰把帕子捡了起来。
确实并不是于夫人的帕子。虽绣工看起来也精细,但上边绣的是并蒂莲花鸳鸯戏水,好几个图案乱七八糟的挤作一团,一派俗气的热闹,于夫人并不喜欢这种风格。
“我发现,”姜寒星手指一蜷缩,把帕子攥进了手心里,“夫人真的好喜欢说谎。”
同时,她手再一次伸向了那花瓶。
“你别碰它!”一直很持重的于夫人一看见她非要动这个花瓶,当即就尖叫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飞速,简直不像一个看着已经有了六七个月身子的人。
且十分之大胆,甚至在扑过来的途中趁姜寒星不备抽了她的佩剑直接向她砍了过来。
姜寒星再怎样带着伤,怎样身手迟钝,也不至于被个从没拿过剑的身怀六甲的孕妇砍中[],只是毕竟顾及着她有着身子,姜寒星并没硬碰硬的去截她跌跌撞撞的剑势,而是往旁边一侧,躲开了,顺便伸手去拦她的腰,防止她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撞到了桌角处了。
可巧,一剑刚好劈到了那花瓶上。花瓶应声而碎。紧接着吱呀一声,桌面突然被掀开了。那花瓶却还依旧不曾掉到地上,原是直接被人粘在了桌子上,来挡里边的机括,此时里边的机括已经因花瓶的碎裂露了出来。
于夫人伏在姜寒星的怀里,惊魂未定。
姜寒星早有心理准备,各种机关也没少见过,倒并不怎么震惊,只是赶紧赶紧扶正了于夫人,夺过了她手中的剑,回过头去向张永致歉:“卑职该死!监丞没受到什么惊吓吧?”
张永站在门口,远远地冲着她摆了摆手。
她也不是真觉得张永会因为这点动静受到惊吓,例行公事罢了。例行完了便仍旧还是看向于夫人:“我还忧心着夫人知晓了这秘密不知受不受得住,谁知夫人却早已经知晓了。”
姜寒星一直都没觉得这秘密会是有关于峰究竟往何处去的,专门给人留线索说他到哪儿去了,他脑子有病吗,同方才那一方帕子一样,多半是关于他那些男女情事的。
此时桌面此时已经完全直立起来了,平平的铺在墙面上,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桌面下边是一排排的暗格。
“方才官爷说妾身撒谎,”许夫人尤自在强撑,“恕妾身实在不知,妾身究竟那句话哄骗了官爷了。”
她明显并不愿意提于峰这些事,但姜寒星却并不能由着她的意来了。毕竟得她对于峰死了心,她才可能说于峰究竟到何处去了——她痴心虽是痴心,却明显还是很在意这些事的,心里也大概能明白,只是毕竟多年情谊,于峰也确实装得很像,便自己还在骗着自己说他并不是薄情人罢了。
“那可真是太多了,”姜寒星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先问她昨晚的事,一层一层的来攻破,“于峰昨晚果真没回来吗?”
她很肯定:“没回来。”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姜寒星剑挑起了方才她看过的于峰的夜行衣,递给于夫人看。
于夫人并不肯接,只是反驳她:“方才已经同姑娘说得很清楚了,以我夫君的身份,有这种东西并没什么好奇怪……”
“我是问夫人,它为何会是湿的。”
于夫人一愣,但很快便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