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星刚下去的冷汗又重新冒出来了:“属下无知,并不知监丞身份,这才冲撞了监丞,并非有意——都是卑职的错!是卑职管教不严……”
“原来他们竟是你的直属,咱家还以为他们都是你的上司呢,”张永手指往方才要打他的那番役身上一指,“咱家看他方才可是要连你也给打进去呢。”
姜寒星擦着冷汗抬起了头:“只是玩笑……”
刚解释了半句,又看见人群中两个番役一副吓呆了的样子,嘴张得老大,兵刃也不知道收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求情的话没法再说下去。
走上前去一人给了一脚,拍着他们脑袋亲眼看着他们把刀完全收了回去,姜寒星才又回了头:“还请监丞莫要太怪罪些。”
张永的视线终于从那番役身上收了回来,叹着气:“你呀,就是总太心善了些。”
心善不心善另说,这是让她借着这事来立威罢了,虽并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入了他老人家青眼,竟值得他这样抬举,但这个威却是万万立不得的。
姜寒星的气叹在心里。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青眼已经足够在衙门里给她招恨了。
“仗着监丞疼我罢了。”
“这话说得倒不错,”张永笑了起来,又冲着她摆了摆手,“咱家今日便卖你这个面子!”
“谢监丞。”
“大早上,到这儿是做什么来了?”张永问她。
姜寒星不信他会真不知自己到这儿究竟是做什么来了,且他又刚卖给她那样大一个面子,所以姜寒星回答得相当诚挚:“东厂档头于峰以职务之便,毒杀了牢狱中犯人周臣,人证物证俱全。卑职奉命来缉拿他。”
张永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没看见什么犯人模样的人:“怎么,没拿到吗?”
姜寒星腰弯了下去:“卑职无能,来时他便已经逃脱了。”
“可咱家看你好像并不曾进这院子里。我方才一直在那边茶楼上坐着。”张永说这话时看向了孔方平,姜寒星也跟着向那边瞟了一眼
她眼神刚好掠过去,孔方平刚好低下了头,仿佛这事全然同他无关的样子。
“亲自看一眼都不曾,便下了论断,未免也太草率了些。寒星,你可不能放任自流,让自己同那些只知道混日子敛财的蠢材们一样啊。”
这话里的抬举也太明显了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寒星不敢接也不敢不接,只能低头去求他的吩咐:“监丞教训的是。那监丞的意思是?”
“再进去瞧一瞧吧,咱家同你一块儿,”张永一边这样同她说着,一边看向了孔方平,“这位孔档头没什么意见吧?”
这次孔方平没来得及躲开,正好撞上了张永的眼神。
他赶紧低下了头,仿佛张永的眼神里带着火,看一眼便会烧伤人似的:“没没没,我们本来就是归寒星姑娘统辖的,寒星姑娘只要没异议我们绝不敢有什么意见的。”他这是实话,就算张永其实是刘瑾的人,同他们现在的东厂并不是一脉,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
“额……”只是他已经都回答完了张永却还是不走,也不说话,弄得孔方平一时间也无所适从起来,他又不似姜寒星那般会揣摩人心思,额了半天额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好还去捡自己最擅长的马屁话来说,“您此去多小心,那犯人的妇人是个泼妇……您额外需要什么护卫的话,尽管同卑职说,卑职……”
“不敢,”张永忽然开口了,依旧是轻飘飘的“却并不是没有。”
孔方平腿当即便软了,要往地上跪:“卑职绝无……”
忠心还没表完,张永已经抬脚往于峰家走了:“不必了,杨番役的身手咱家还是信得过的。”
姜寒星赶上前要扶起他。
但他甩开了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