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坐下之后小黄门便退了出去,张让、赵忠等十人则持剑出场,何进见此慌忙起身拔出佩剑大喝一声说道“你等贼子祸乱国家法度,致使天下烽火连天,先帝年壮早崩,也皆是诸位所害,如今董卓与丁原将至,你们竟敢假传圣旨,骗本将军至此,并且持剑前来有何居心?何不放下兵刃,退出宫城回封地享福,一切尚有回宛余地!”
显而易见何进也知道自己中计了,他不晓得何太后还在长宫等他,但却知晓此乃是阉党假传圣旨的奸计。
张让听罢便呵呵尖声说道“先帝病世乃是天意,与我等何干,反倒是大将军您,不入宫服丧,也不参与先帝葬礼,今夜未得任何旨意,却突然私自入宫,试问大将军是想效仿逆贼从前的窦氏吗?”
赵忠也尖声说道“天下大乱乃是刁民作祟,我辈先帝近侍何罪之有,大将军欲将致我等死罪,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先帝在世曾与太后多次不和,几回已下定决心废除太后,我等闻言以死相谏哭,每个人都拿出了千万之资,作为礼物取悦先帝,才使先帝回心转意。我等自知出身下贱,只想投向太后,依托何氏的门户而已,大将军不愿接纳也罢,日前却派袁绍派令天下,至使各州郡对我等亲擒拿追捕,大将军是想杀灭我们的种族,如此恩将仇报,你何进可有良知?您还向朝臣说,宫中藏污纳垢我等为之祸害,请问大将军,天下公卿官吏,忠诚廉洁的有是谁呢?”
何进并无答话,而是想着如何逃脱,显然此时事情已经明了,张让等辈不是来讲和的,而是欲致何进为死地,眼见殿内又有数十名禁卫出现,张让率先发令,众人便一拥而上。
何进屠户出身其颇有勇力,近前几名禁卫皆被何进击退,何进想突出嘉德殿,可惜他不知嘉德门以内早被阉党所控,当然何进独战数十众,也没有机会逃脱,除非天降神迹。
张让等人也是亲自上阵,催促着禁卫士卒加速强攻何进,果然不出一小会儿,何进已独木难支,手中的剑被卫士打落,而后尚方监渠穆用刀从侧砍下了何进的头胪,一代新贵权臣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张让与段圭等人,又火速以何进的名义拟写诏令,先撤去袁绍的司隶校尉之职,以赋闲在家的前太尉樊陵代替,又罢免王允的河南尹之职,由少府许相兼任。
司隶校尉的官秩是比二千石,级别远低于中二千石的九卿,与列侯和三公相距甚远,但却是重要职位,乃是皇帝的钦命使者,有持节代令,直属徒兵一千二百人,有奏弹、审讯和逮捕一切官僚和贵族的特权,同时还督察三辅、三河、弘农等京畿地区,朝会时与尚书令及御史中丞有同等待遇,拥有独立的专席,在汉武帝时期甚至可以督察皇太子,属于级别低权力的官职。
所以是张让等人活命的基础,只有用依附阉党的樊陵代替袁绍,才能掌控京畿,除去袁绍等人的威胁。
而河南尹则是河南郡的长官,下辖京都洛阳等要地,相当于后世的北京市市长,与左冯翊、右扶风同属中二千石位比九卿,谓之三辅重地的主官,其重要性不明而义。
少府许相也是阉党一众,一旦做上了河南尹,自然也就控制了洛阳城,加上司隶校尉便可确保张让等人无忧。
随后张让派了一名中黄门,将假召令送至尚书台,而尚书台见到召令后疑之有假,决定不给予执行拟召书,并且希望大将军何进亲自前来确认,中黄门见此,只能将包裹何进头胪的布包掷至地上,包裹被摔开,何进的头胪在地上翻滚,中黄门告诉守值尚书台的官员,何进想造反已被斩首,尚书台值守的官员马上大惊失色,随后便假义同意拟召,但却暗中派人出宫报信。
汉光武帝为了削弱三公的权力,特意增强尚书台的作用,尚书台乃是汉帝国的政务总汇处,又有为天子拟召发令之权,是汉代皇帝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