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给我面!”
“一个瘸腿拉胳膊的人,面子在哪儿?”王学强掏出“南京”烟,递一支给张大嘴巴子,“不想火上浇油,就散了,要不然,等会儿他们来了,话可就不好说了,他们都是糙人,三十岁上下居多,抡起拳头来,那叫一个不含糊!”自己叼一支在嘴上,李昆仑木头似的站着,倒是祁秀娥拿火柴,给王学强点燃了烟,“多谢了,王队长,你是我家乡人,我们也是钟吾县的,三木公社的!”
“老乡!这就是缘分!张大老板,认栽一回吧!我们是过路人,就行个方便!”
“走!我记住你了,青山不改,咱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噢~!噢噢~!”看热闹的人,欢呼起来。
“王队长,今天多亏了你,在这吃饭,我留酒!还不去整几个熟食硬菜,我们老乡!”祁秀娥吩咐道,一脸喜悦。
“不啦,妹子,你们忙,改天再会!”人都散了,史卫兵孤零零站在那儿,“老史,你没去?万一冲突起来,我不栽这儿了?”
“栽不了!胆大唬胆小的,我懂!”
“过来,我们继续!”
“王兄弟,你这兄弟我认下了,缺什么,我这里有的,尽管拿!”
“妹子,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祁秀娥落泪了,再看看还站在那儿不断抠手的李昆仑,心中甭提多失望了,人比人气死人,她知道张大嘴巴子不会善罢甘休,以后怎么办?扯虎皮拉大旗,王学强这张虎皮得拾起来,看人论事,祁秀娥远超李昆仑,太阳就要掉地下了,拉长了树的影子,春风抚面,面起微痒,萍水相逢,人家一腔热血,明天,就明天,给他送一条烟。
第49章:
死水在夜风下起着微澜,夤夜孤灯在风里飘摇,悲狐在惨叫,人脆弱如朽木,一个风劲可以折断一根枕木,春在发号施令,等待着昼的醒来,风敲玻璃如人来,在那样的灯下黑里,人鼾声四起,这是夜尿疯狂喷出之后的沉迷蛰伏,养精蓄锐的人,就如同死去一样沉寂,夜深如井,摸不到边,这样的时段,如果有人醒来,再也不能入睡,将是心事太重,象磨呼呼转动,挨碾难以入睡,许多人在这样时刻,就呼唤起睡眠再来,可是能拧巴到天明,再也无梦无休。
就算爱人在旁,也会孤独如一人,在别人均匀的酣声里,心更加焦着,春风不解人困意,欢如跑马穿大地,催生着、呼唤着,无奈,所有人不包括那几个别醒来无眠之人,人正困,马正乏,放下一切,囫囵在梦。
修为不够,任凭困顿如刀在剐,越着急,越无觉,刘子凡已经远离梦的地方,但那个地方的人,包括死去的和活着,不请自来,入梦在心,那些年,在三木,除过文革那几年遭点儿小罪,基本上如磐石一样,稳坐三木公社,吸吸鼻子,熟悉的后槽方的酒味,依旧那么浓烈,曹真善死得实在是可惜,因为好这一口,常踏曹家,在那里,认识了郦至年,那家伙风度翩翩,象富家公子哥,却贩运后槽坊的酒,去上海,上海人竟然也好这一口,醇厚味浓,舒适豪爽,甘冽清香,不是因为酒,哪里会去后槽坊?那个肯长荒草、善出盐碱的地方,透着荒凉,看着悲伤,如此贫瘠的地方,却出类拔萃有人酿出拾魂夺魄的酒水,勾魂还上瘾,好多人噬酒成癖,如果不是跳梁小丑沈冬秋上窜下跳,那东西估计现在也断不了,钟吾大曲亦或后来的钟吾白酒,都是人家儿孙辈的货,喝过后槽坊的酒,再喝它们,你会吐,象喷泉,好怀念这一口,好人不长寿,这是人类的悲哀。
因为酒认识了侠女古淑华,因缘造出古铃,古铃的存在,象针刺他,那是一份无力的牵挂,曹真善、郦至年(这家伙风流倜傥,让他妒忌。),都算是性情中男人,如果他不乘酒性,强奔豪夺,可能古淑华会和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