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我叫你能!”翻转一下身子,放个屁。
牛氏不言语。
“噗嗤!”他自己笑出声来。心痒痒到长草,想到王红,怀念起城里惊鸿一瞥的岁月,他是城市的浮萍,偶尔飘一下,又被生活的浪冲回乡下,如果没有足够多的钱,就不能随心所欲去享受王红,王是大众情人,象食堂,美味佳肴只能偶尔品尝,有钱她就会将温柔和笑声卖给你,但他恰恰缺的是钱,难道他真的要放弃他抱二十几年的权把子?脚下这片土地虽荒凉贫瘠,但他在这里如鱼得水,城里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让他发怵:这是淡水鱼放海里呀!患得患失折磨得他到鸡叫三遍,头炸裂地疼。
这时一夜鼾声如雷的牛芳芳侧过身,她要看看窗外的世界,另一只手就遵从意念:吾将上下而求索!抚摸是扇风点火,牛氏不从,被他死死揽住,无法挣脱,无法动弹,就张开大嘴,一口下去,象老虎钳子,狠命咬在胳膊上,因为疼痛放弃,因为女人的抗拒,索然无味,而放弃!等着吧,等老子发达了,看你狗日的跪在地上,摇尾乞怜,让你伸出舌头舔老子脚面!这他妈是祸起萧墙呀!他后脊背发凉,他真的要和牛芳芳分道扬镳?是她还是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更没有这种勇力,撕碎生活的藩篱?他们这一辈磕磕碰碰太多,就象锅碗瓢盆,时不时碰出声响,可这一回似乎要过不去了,女人真的下定决心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午休时,男人都在堤坝上打扑克,抽烟吹牛皮,女人都在纳鞋底还织毛衣,还有些扬起迷茫的脸,看着男人、厚脸皮的男人,如果用粗俗的语言撩拔那些用旧的熟女,女人一边脸红,骂男人,揪男人耳朵,李红旗还有些不适应,搓着手,脸红心跳,心却酥痒如春草狂生狂长。
李红旗和我最终分道扬镳,一开初并不是因为观念的冲突,而是因为一件突发的极其羞耻的事发生,让他们从父辈的恩怨上走得越来越远,从最初的分化瓦解到对抗挑衅,演义得淋漓尽致。从惺惺相惜的拥抱,走到决裂甚至分道扬镳,差不多十五年时间。
李宜忠招手贾福生,他们远远离开人群,在一棵河底大树下站着,那里有不少草纸和人尿和粪便。
贾福生以为李宜忠又要借钱,忙摆摆手,“我手里也没钱了!还是别张口的好!”
“你狗日的就是门缝看人,把人都看扁了,我就不能找你有点旁的事?你说说:这资本主义尾巴还割不割?”
“看不透,共产党的政策说变就变,还记得头几年吗?提出‘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你说说:种庄稼人都知道:是草有用还是苗有用?”
“怎样可以弄到钱?”
“你想干吗?”贾福生有些惊骇地看着他。
“别人都说你是老狐狸,你说说:这土地分得成分不成?”
“看不透,不知道!你想干吗?”
“我想买个船,搞个货运,怎么样?”
“你没发热吧?你有本钱吗?再说了,你这队长的劳什子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看你疯啦!你曾经象老盆架一样恭恭敬敬捧着,这回你要摔了它?哪来这胆?”
“我是‘当年不肯嫁春风,如今却被秋风误!’,我干了二十多年,穷了二十多年,你说我图什么?”
“你可想清楚了,生产队大队甚至是公社能同意你这荒唐的想法?”
“我可以交钱给生产队大队!”其实当时有不少地方已经这样做了,上面既没有成文规定:允许这样做,也没有发文不允许这样做,一切尽在不言中,你可以猜,更可以悟,更可以密而不宣这样做,但许多胆小的人在观望,贻误了时机,所以第一批胆大的人轻松地赚了人生第一桶金,等到许多人觉悟了,第一批敢吃螃蟹的人,成了大老板。
贾福生也在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