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有望着气势汹汹的数十强人,正欲冲向院内,自知阻挡是阻挡不住,不过若是任由这些人进院搜查,岂不是依然死路一条?!
“各位大爷,我刚才确实见到一个骑马的少年!”
他一边闪开身形,一边望向为首之人道。
“那少年现在何处?!莫非是被你窝藏了起来!”
为首强人喝问道。
屋内此时探出一个老迈妇人,望向院门。
“大有,莫非是路过避雨之人,可迎到屋内暂且歇歇,杀鸡烹汤,暖暖身子,等雨住了再走不迟!”
老妇人道。
钱大有见妇人竟然邀请这十数个强人进屋歇息,先是心头一震,因为那个浴血的少年,此时正在屋中,而后心中又是一定,虽然二人都已经不再年轻,常为疾痛所困扰,但是耳不聋,眼不花,明眼之人一望而知,这些不速之客绝非善类,而老太婆能邀请强人进屋,相必定是已将少年藏好。
“好的,老婆子,我这就给他们说说!”
钱大有转身向老妇人道。
“我们不过小老百姓,怎么敢跟大爷作对,我见一个少年骑马从门口飞驰而过,只是因为天气阴沉,加上大雨倾盆,只隐约见骑乘之人,并不高大,是男是女都未看得清楚。若是大爷不信,我们这残破小院,不过咫尺之地,各位尽管搜寻便是。”
他复转过身来,对为首强人道。
为首强人如鹰隼般凶狠锐利的眼眸,望着钱大有,又望向不远处的老妇人。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
“上马,追!”
他勒马转向,便冲进了雨幕里。其余强人,也是翻身上马,追随而去。
钱大有听闻着“踢踏”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最终天地间只留下“哗哗”的雨声,心中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闭合木门,插上门闩,撑伞回到屋中。
却也不见原本安置在床上的少年。
“那个少年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适才真是吓死人了!我现在腿还在打哆嗦!”
钱大有捶打着微微颤抖的大腿,问老妇人道。
“就在屋里,你慢慢找吧!”
老妇人拿过钱大有手中雨伞,就向厨房走去。
不多时,老妇人斜脖夹着伞,一手提着一个盛了一半开水的木桶,另一只手提溜着一个冠红羽亮的大公鸡走进了屋内。
她自木桶内拿出一个搪瓷大碗,放置于地面之上,又从木桶内拿出一把剔骨刀。
杀鸡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大公鸡此时双腿被束缚,似乎知道命不久矣,不住蹬踏着双腿,只是一双翅膀被老妇人把握在手里,没有发力之处,苦苦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得。
“要不还是我来吧!这种脏活累活,还是我来干吧!”
钱大有在屋内扫视良久,除了将少年抬进屋子之时,留下斑斑点点的血渍,却始终找不出少年被藏于何处,只得放弃,而后就要伸手将大公鸡从老妇人手中接过。
“你平常奔波在外,家里都是我在操持,你知道这杀鸡的流程吗?”
老妇人嘴里念叨着,手下却没有停。
她一手把握着公鸡翅膀,一手拿着公鸡头,弯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将公鸡的一对翅膀和一个鸡头,都把握在一手之中。
此时大公鸡脖颈下的绒毛,被老妇人麻利拽下,一块拇指大小的裸露鸡皮显露出来。
老妇人手持剔骨刀,只听”刺啦”一声轻响,剔骨刀刺破了裸露的鸡皮,划开了大公鸡的咽喉气管,一股腥红的血,自咽喉气管流出,如一条线般倾泻于搪瓷大碗里。
“老婆子,你这杀鸡的手艺,干脆利索,当真了得!”
钱大有不由的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