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丹珠的崩散,本源灵鼎由实化虚,最终崩碎如烟尘四散。
本源灵鼎破碎,失去了神力来源,南宫吼再也无法隐匿于虚空之中。
“啊!”
“噗……”
他自虚空中显露形迹,原本如铁塔般魁梧的中年大汉形象,已经荡然无存。瘦骨嶙峋,身形佝偻,头发花白,双目浑浊。一副垂垂将死的迟暮之气,让人不忍直视。
而后锥心刺骨般的痛苦,让南宫吼一声凄厉的惨嚎,口中鲜血接连喷射而出。
他喷出的鲜血,以及他的身躯,径直向金色旋涡漂浮而去。
五十米!
十米!
一米!
就在南宫吼将被金色旋涡吞噬之际,江碧波将篓盖轻轻摇动,一道赤红如晚霞的光芒投射于金色旋涡之内。
金色旋涡如旭日射出万丈光芒于重重雾霭之中,瞬间消散不见,金色鱼头如享饕餮盛宴般一副快乐而满足的神色,倏然隐没于鱼篓之中。
篓盖已覆至篓口,五色霞光顿时如风流云散,归于虚无缥缈间,恢复了原本朴素无华的模样!
周遭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原本这一方天地荒草萋萋,树木繁茂,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难见星辰。
如今方圆百米之内,所有的花草树木皆是化为虚无,显得空旷而敞亮。
抬头可见繁星闪烁,玉盘皎洁。溶溶的月光星辉如少女的眼波,清澈而温柔!
垂垂老矣的南宫吼失去巨大的吸附之力,瞬间向地面急坠而去,吓得他四肢乱舞,惊慌失措。
江碧波伸手轻轻一托,南宫吼稳稳站立于地面之上。
南宫吼只感觉双腿几乎无法站立,气喘吁吁仿佛行走了千万里。
对于寻常之人,衰老是一种无法避免的宿命。而且衰老时常与死亡相伴,几乎如影随形,不离左右。
“杀了我吧!”
他望向江碧波,用孱弱而腐朽的声音道。
实力的差距,让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挣扎的念头。
“纵欲之病可医,而势理之病难医,事物之障可除,而义理之障难除。你好自为之吧!”
江碧波举头仰望天空,眼眸中多了一丝悲天悯人的深邃。
“你当真不杀我!”
南宫吼不解道。
“人人之善恶非天地之善恶,上天有好生之德,厚土有藏蓄之责。行人人之善者,是谓仁人,行天地之善者是谓天人。我不愿做仁人,亦无法做天人,只想做个从心所欲之人。”
江碧波手持钓杆,脚踏芒鞋,转身又向潜龙潭而去。
“前辈,如今我若追随于你,你还能收留我吗?”
南宫吼看江碧波已经行至拐角处,将要消失在视野之中,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气力道。
江碧波驻足,神念动处,两道玄光分别投射向南宫吼的神魂识海以及丹田气海。
南宫吼瞬间感觉神魂识海之内兀然出现一个虚幻的本源丹珠,而本已破碎的丹田气海,竟然被一道神秘的气息所修复。
不过片刻时间,他感觉原本枯骨衰败的骨骼筋脉,隐然有一股生发之气纵横恣肆。
南宫吼感觉周身迟暮之气渐渐散去,一股蓬勃的朝气冉冉而起,心中亦是惊奇。
南宫吼看着眼前的丁符与苏叹晴,随手向二人抛出两枚如意戒。
“两位,抱歉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这两枚如意戒中,是我全部家当,如今经历生死,方知罪孽深重,百死莫赎!愿天下人,心存善念,福慧同生!”
他拱手深拜,而后追随着江碧波的身影而去。
符鼎之破夜凌霄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