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完最后一句话,赵宣宣松一口气。
信上,苏灿灿没说啥急事,反而送来一个惊喜。
原因就是她嫁入欧阳家之后,出于家世的差距,有些自卑。稍微站稳脚跟之后,她就让欧阳凯帮她寻找多才多艺的女夫子。
这些年,她抱着“活到老,学到老”、“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想法,并未陶醉于贵夫人的梦乡里,反而每天至少花两个时辰看书,跟女夫子下棋、聊天,练习书法。
这个女夫子姓彭,以前也是官僚家的千金,但后来家道中落,家里又出几个败家子。败家子醉生梦死,靠不住,全家人捉襟见肘。
彭夫子只能自己出来谋生路,借助以前的人脉,再加上本身确实是致远学堂教出来的才女,所以在机缘巧合下,做了苏灿灿的女夫子,每天顶多教半天。
苏灿灿跟她闲聊时,提到赵宣宣和私塾的事。
彭夫子立马心动,暗忖:我在欧阳三少奶奶这里只需要忙一两个时辰,还剩许多空闲,如果能身兼两职,就能赚双份束修,何乐而不为呢?
与其回家去看败家子发酒疯,不如多赚钱。
对缺银子的人而言,清高只是浮云。
她立马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苏灿灿,请求苏灿灿帮她这个忙。
于是,苏灿灿又给赵宣宣写了第二封信。
赵宣宣惊喜,暗忖:这个女夫子是致远学堂教出来的才女,又有灿灿担保,肯定不是南郭先生。而且,她除了教学童念书,还可以教学童下棋。
苏灿灿为了证明彭夫子有真才实学,特意在信封里放了一张彭夫子的亲笔墨宝,写的是两句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书法确实非同一般,一看就有美感,有风骨。
在人家的墨宝面前,赵宣宣自愧不如,于是又去找晨晨,问她愿不愿意让彭夫子加入私塾?
晨晨信任赵宣宣,顺便也信任苏灿灿,毫不犹豫地答应。
赵宣宣把彭夫子的墨宝送给晨晨,笑道:“丛姐姐教画画,每日只教半天,彭夫子也只教半天。”
“所以,晨晨依然是最忙的,最重要的私塾院长。”
晨晨深呼吸,胸有成竹,眼眸明亮,道:“姐姐,你放心,我绝不偷懒,一定把私塾越办越好。”
——
两天之后,赵家的马车出发,焦家的顺风镖局负责一路护送。
石夫人拉着晨晨,与石师爷挥手作别,热泪盈眶。
一直目送,直到车马的背影越来越模糊,转个弯,不见了。
秦氏也在送别,但神清气爽,暗暗欢喜。因为赵宣宣临走前告诉她,外院任由她居住,只有一个要求:夜里不许留宿外人,白天尽量清静一点,别打扰私塾上课,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那么多屋子,她可以住得舒舒服服的,就像这个宅院的新主人一样,哪能不开心?
她嘴角翘起,扬眉吐气,喜悦之情根本掩饰不住。
——
马车轱辘轱辘,奔向西南方向。
离京城越来越远,王玉娥有点依依不舍,跟唐母聊天:“真奇怪,咱家风年东一下,西一下,南一下,北一下。”
“老家那个县太爷却可以几十年不挪窝。”
唐母哭笑不得,眼神无可奈何,道:“这样东奔西跑,确实累。”
乖宝说道:“几十年不挪窝,证明县令升官最难。”
“爹爹做官虽然不稳定,但升官快。”
唐母搂住乖宝的肩膀,颇感欣慰,以前她做梦都不敢这样想,自己的儿子居然能做知府,做四品大官儿。
她暗忖:儿子给我长脸,我只要不拖后腿就行。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将来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