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际场合,最讨厌别人问东问西,有些问题甚至涉及到私密。
赵宣宣这半天应付下来,一点也不敢粗心大意,累得够呛。
终于等到宴席散场,她牵着晨晨的手,回到马车上,如释重负。
晨晨脸发火烧,小声道:“姐姐,为什么那些人那么爱做媒?”
赵宣宣轻拍晨晨的手背,轻笑道:“富贵闲人,闲得无聊,就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
“把她们的话当耳边风,不用管。”
晨晨微微苦笑,心情依然不轻松。
过了一小会儿,赵东阳和唐风年也登上马车,一起回家去。
唐风年问:“宣宣,是否顺利?”
赵宣宣轻轻叹气,语气疲惫,道:“那些贵夫人,心眼子太多。跟她们聊天,感觉处处是陷阱,感觉她们想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
唐风年轻笑,牵住她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捏一捏。
赵东阳心疼女儿,说道:“乖女,遇到不方便答的问题,笑着摇头就行,然后假装去出恭。”
赵宣宣无奈道:“在这种场合,经常去出恭,不雅。”
赵东阳又帮忙另出主意:“那就说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赵宣宣露出小酒窝,笑着点头。
他们回家之后,王玉娥好奇地问:“那啥学堂教出来的才女,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你看到没?”
赵宣宣洗手洗脸,道:“远远地,瞅了几眼,新娘子挺好看的。”
“优雅,大方。”
王玉娥眼睛一亮,开始心动,问:“要不要送巧宝去那个学堂试试?”
赵宣宣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抗拒,摇头如拨浪鼓,道:“娘亲,咱们别打这个主意。”
王玉娥道:“虽然一个月六两银子的束修挺贵,但如果学到优雅、大方,挺划算啊。”
她觉得自家巧宝有点野性,太调皮。
养孩子就像捏泥团,有时候想捏出漂亮的花来,有时候想捏出小仙女来。
赵宣宣轻声道:“娘亲,我不是嫌它束修贵,而是学成优雅大方之后,却去与别人共侍一夫,跟小妾斗,管一群庶子庶女,何苦呢?”
“与其那样忍辱负重,不如吃喝玩乐,自在洒脱。”
王玉娥被说服,只能打消那个念头。
——
另一边,晨晨捧着暖手炉,用门牙咬嘴唇,暗忖:如果我和肖白早点定亲,就能杜绝别人乱做媒的后患。
关于提亲的事,去年腊月时,她和肖白商量过,两人都担心时机不成熟,怕石师爷生气。
然而,经历今天这场充满“媒婆声音”的喜宴之后,她觉得提亲之事迫在眉睫。
因为石子正这些天埋头苦读,石师爷亲口说过,只要能静下心来,这次金榜题名的希望很大。
一旦石子正金榜题名,扬眉吐气,步入官场,她作为妹妹,可能要变成家族联姻的工具。
这并非她过于悲观,而是在日常聊天中,从别人那里汲取的经验之谈。
在京城的官场之中,裙带关系太普遍。曾经,她甚至亲耳听见石师爷说过,要把她嫁给当官的,将来像赵宣宣一样,做诰命夫人,风风光光。
晨晨的心仿佛被命运之手给扼住了,呼吸越来越紧,暗忖:必须早点定亲,赶在大哥金榜题名之前。
她急急忙忙出门,打算假装逗旺财,去跟肖白商量此事。
石夫人恰好进门,与晨晨擦肩而过,有点纳闷,转身注视晨晨的背影,暗忖:急什么呢?如果真的有什么急事,怎么不告诉我?
她自认为,平时与女儿晨晨无话不谈,根本不晓得晨晨在背地里藏着一个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