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之后,石师爷迫不及待,去抱大孙子。
小娃娃只是咧嘴笑一下,石师爷就心花怒放,夸赞:“好,咱家宇哥儿大气,不哭不闹,有大将之风。”
“快点长大,跟爷爷谈笑风生,好不好?”
石子正被逗乐。
丫鬟摆碗筷,秦氏从内室出来,招呼石夫人和晨晨,强颜欢笑,神态懒懒的。
开饭之后,石师爷才把大孙子交给乳母,问:“子正,收了多少学童?”
石子正道:“两个。“
“再收两个,我就把门口的告示撕了。”
石师爷不赞同,筷子伸向烤鸭,说道:“以前我和风年教三十几个学童,正好合适。”
“我出远门时,风年一个人也应付得来。”
石子正有自己的想法:“爹,我怕耽误科举,我自己也要看书,不能荒废自身。”
他觉得自己的科举之路更重要,如同鲤鱼跃龙门,如果跃过去,就能像唐风年一样,步入官场。
暂时教几个学童只是无奈之举,为了养家糊口罢了。
一边是芝麻,一边是西瓜,他不想因小失大。
如果下次又落榜,又要再蹉跎三年,考来考去,他的脸还是青年,但心仿佛已经蹉跎成老人。
石夫人安静地吃饭,不插话,甚至有点拘谨,没有自家的感觉。
秦氏微笑道:“我也觉得,夫君考科举才是重中之重。”
“说不定,将来能替我挣个诰命夫人回来。”
石师爷放下筷子,哈哈大笑,抬起手,拍拍石子正的肩膀,寄予厚望。
石子正微微苦笑,毕竟诰命夫人的封赏比考进士更难,只有政绩超群的高官才有这个资格为家眷请封。
这世上,高官少,更多的是芝麻小官。
晨晨若有所思:如果大嫂得诰命封号,我娘是不是也有?
吃完午饭后,石师爷、石夫人和晨晨离开小院,回官府去。
路上,晨晨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石师爷道:“那当然。”
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世道,继子必须孝敬继母,继母也可以享受诰命封赏。
晨晨露出笑容,放心了。
石夫人的微笑淡淡的,对此没有动心。以前,石子正和石子固去国子监之前,她作为继母,与继子相处得还可以,可以聊天说笑。
但是,后来两个继子离家太久,再见面时,就越来越生疏,甚至找不到话聊。
他们路过一家书铺,石师爷本来想去买书,却发现买书的人太多,他很吃惊,道:“以前,书铺是这条街上最冷清的地方,为何今天如此反常?”
晨晨摇晃石夫人的手,眸子水灵、狡黠,脆生生地道:“爹爹,我知道为什么。”
“因为个个都想当诰命夫人,所以送孩子念书的人家越来越多。”
石师爷抚摸长胡须,思量片刻,点点头,道:“有道理,早就应该如此。”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晨晨却不赞同,唱反调:“仗义每多屠猪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石师爷大笑,道:“什么'屠猪辈'?乱改,调皮。”
晨晨表情得意,她就是故意的,爱屋及乌,所以看不得“屠狗辈”几个字,非要改成“屠猪辈”才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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