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宣瞬间想起来,几个月前欧阳大少奶奶特意去祥瑞钱庄偷看她。
当时,她感觉莫名其妙,现在总算想通了。
欧阳大少奶奶一看就是个爱打扮的人,头饰精美又华丽,穿浅紫色衣衫,银白色罗裙,头上还插一朵碗口大的鲜花。
打招呼之后,她拉住赵宣宣的手,亲切地笑道:“听说最近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戴花,我们也跟风,闹着玩。妹妹,你千万别笑话我。”
一声“妹妹”,顿时拉近距离。如果喊“唐小娘子”,反而显得生疏。
这些大户人家的贵妇,每天不用干活,闲着没事干,就专门琢磨人情世故,于是一个个都成了人精。有时候,一句话就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赵宣宣眉眼含笑,如沐春风,道:“我觉得姐姐明艳大方,像芙蓉仙子。”
她暗忖:既然把芙蓉花插头上,必然喜欢芙蓉。这样拍马屁,应该不至于拍到马腿上。
欧阳大少奶奶果然欢喜,突然发现乖宝在看她,于是低头,笑道:“乖宝,你喜欢什么花?”
乖宝不假思索,眉开眼笑,稚气地道:“桂花,可以做糖糖。”
欧阳大少奶奶眉眼弯弯,道:“好,等会儿蒸桂花糖糕给乖宝尝尝。”
王玉娥紧张,生怕说错话,于是尽量少说话。
欧阳大少奶奶带她们去欧阳夫人的正院。
欧阳夫人反而有点懒懒的,不太热情,招呼客人落座后,想起小儿子要去岳县提亲的话,不免又心生气恼,她甚至怀疑王玉娥或者赵宣宣在其中充当红娘的角色,于是有些迁怒。
她今天请赵家母女来做客,不是因为热情好客,而是为了试探。
随便闲聊一会儿,询问赵家人在京城是否住得习惯,假惺惺地说些关心之语,然后她步入正题,故意笑道:“赵夫人和唐小娘子如此聪慧。我家老三还未定亲,如果能请你们做个媒,就好了。”
嘴上说好,她心里却在骂骂咧咧,暗忖:如果是你们在背后捣鬼,怂恿我儿私定终身,以后你们休想再登我家的门。
在她眼里,儿女亲事应当强强联合。这次欧阳凯看上小门小户的女子,她却瞧不上。
王玉娥和赵宣宣对视一眼,然后王玉娥微笑道:“欧阳夫人,实不相瞒,我这辈子还从没做过媒人。上次我亲侄女临近成亲,侄女婿让我当媒人,我都推辞了。”
“我觉得,媒人不能仅仅贪图礼物,肩上还有些责任。”
欧阳夫人点头,道:“这话说得对,说到我心坎里了。”
她暗忖:赵夫人应该不是那个牵线搭桥的人。
总共两个嫌疑人,已经排除一个。
然后,欧阳夫人又故意试探赵宣宣,道:“唐小娘子,你觉得成亲应该门当户对呢?还是应该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赵宣宣觉得欧阳夫人奇奇怪怪,彼此还不熟悉,就请人做媒,难道不怕被坑吗?
而且,赵家人才来京城几个月罢了,认识的人少之又少,如何做媒?
赵宣宣露出右脸上的酒窝,微笑道:“当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我是外人罢了,绝不敢插手别人的亲事。”
欧阳夫人又点头赞同,暗忖:这母女俩都规规矩矩,不像干坏事的人。之前,是我冤枉她们了。
如此一想,欧阳夫人顿时变得格外热情,邀请王玉娥和赵宣宣去看锦鲤,还亲手牵乖宝的小手,亲亲热热。
欧阳大少奶奶和赵宣宣互相挽着胳膊,走在后面,说悄悄话。
欧阳大少奶奶眉眼喜悦,道:“妹妹,你的那本学徒自传,我从头到尾,看好几遍了。”
“有一天,我晚上做梦,梦见我也去钱庄当学徒。后来我把这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