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开席时,王老太、王舅母和韦春喜才从王俏儿家回来。
王玉娥问:“娘,你觉得俏儿家怎么样?”
王老太笑容满面,手拍大腿,道:“样样都不缺,样样都好。屋子是新的,家具也是新的,一看就舒服,我放心了。”
王玉娥也跟着高兴,又请李大夫给老太太瞧病。
没瞧出什么大毛病,李大夫也叮嘱王老太早晚擦牙,不要吃硬东西和塞牙的东西。
炊烟袅袅升起,厨房散发出来的香气越来越浓。
唐母忙前忙后,笑道:“准备坐席了,可以开饭了。”
王玉娥和赵东阳连忙招呼众人坐席,男女分开坐。
赵宣宣把唐母也拉过来坐席,道:“婆婆,你坐下吃。”
唐母轻拍赵宣宣的手背,道:“我帮忙上菜,你先吃。”
赵宣宣道:“婆婆,你吃,我来端菜。”
王俏儿和韦春喜主动去帮忙端菜。
眼见别人干活更麻利,唐母只能坐下。
孩子多,吵吵闹闹,吃一口,又跑去玩,吃和玩两不误。
赵宣宣把韦春喜也推到桌旁坐下。
韦春喜特意坐到石夫人旁边,本来那个位置是留给赵宣宣的。
韦春喜微笑,小声打听:“石夫人,您家的两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成亲没有?”
石夫人微笑道:“还没有,都还没定亲。”
韦春喜顿时心中惊喜,道:“我有两个妹妹,也都没定亲。”
石夫人微笑,转过头去,给晨晨夹菜,故意不接这话茬。
关于两个继子的亲事,她是后娘,做不了主,也不敢做主。
韦春喜眼见石夫人这态度,感到失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尴尬。
她又想起媒婆的话,说人人都嫌贫爱富,富人结亲要门当户对,不找穷鬼。
她默默整理衣裳,暗忖:肯定是因为我身上的衣裳难看,看起来寒酸。
被别人瞧不起的滋味真难受,唉。
这时,王俏儿和赵宣宣也坐下来吃饭。
王俏儿伸手夹菜时,衣袖稍微捞上去一些,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
银白色,雕刻花纹,那么漂亮。
此时此刻,银镯子的亮光仿佛刀光剑影,刺痛韦春喜的内心。
她不禁鼻子一酸,为自己和两个妹妹感到悲哀。但一想到别人都高高兴兴,自己哭起来不吉利,她连忙忍住眼泪,专心吃菜,不像平时那么爱聊天了。
吃完宴席,回到家去,韦春喜还是闷闷不乐,坐在小板凳上,一个劲地剁菜喂鸡。
菜刀剁砧板,砰砰砰,响个不停。
王猛推推她的肩膀,笑问:“春喜,怎么不高兴?”
家里其他人今天打牙祭,又带了肉和排骨回来,够享受好几天香喷喷的荤菜,都欢欢喜喜,只有韦春喜看起来怪怪的。
眼泪终于决堤,韦春喜哽咽道:“别人都穿得漂漂亮亮,衣裳崭新,穿金戴银,只有我一身寒酸。我连俏儿都比不上。”
王猛的笑容瞬间消失,仿佛乌云掩挡阳光。
他叹气,手指挠一挠裤子,无奈道:“都怪我,如果上次没赔本,也能给你买新布料,做新衣裳。”
他可以多干活,多说些甜言蜜语,但是赚钱这事,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提到这个话茬,他也心情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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