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爷头昏脑胀,说话有时太急,有时又反反复复。
事情的起因就是付二少染上赌瘾,本钱不够,他就偷拿家里的田契,把田契送上赌桌,结果通通输给别人。
别人虽然把田契赢走了,但田契登记在付老爷名下,没有去官府办理过户手续,别人便拿不到实际好处。
前天,别人拿着田契上付家催债,要求付老爷去办理过户手续。
付老爷不同意,因为田产是全家人安身立命的保障。如果失去田产,付家就从富人沦落到穷人。
但追债的人十分凶恶,咄咄逼人,威胁付老爷,如果不老老实实帮儿子还赌债,他们就要去官府告发付二少,甚至扬言要砍下付二少的右手。
付老爷并非完全不懂王法,正是因为知晓一二,所以才更加害怕、为难。
依据本朝王法,赌是大罪。
凡是上了赌桌的财物,一律充公。聚赌的人,要被打八十大板。
不仅普通百姓犯了此罪要被严惩,就连朝廷大臣也难逃法网,官帽子铁定保不住。
付老爷既想保住田产,又想保住儿子,不忍心看付二少被活活打死或者剁手。
唐风年耐心地听他说,听完之后,仔细琢磨,也觉得此事非常棘手。
他问:“付二少本人是什么态度?”
对于第二个儿子,付老爷既生气,又伤心,又不忍心完全放弃他,内心非常纠结,苦涩地道:“他已跪下认错,我罚他在家闭门思过。”
“他还不到二十岁,容易被别人骗。也怪我,平时对他管教不严,以至于酿出这等祸事。”
付老爷陷入深深的后悔和自责。
唐风年深呼吸几次,道:“付伯父,唐某不才,也没有万全之策,等师父回来,他可能有更好的办法。”
付老爷焦头烂额,病急乱投医,问:“唐公子,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唐风年斟酌片刻,道:“爱子心切,在这一点上,我可能跟您一样。不过,我觉得闭门思过罚得太轻,恐怕难以让他彻底改过自新。”
付老爷道:“惩罚那个孽子的事不急,我现在最担心田契,那是我全家人的饭碗啊。”
唐风年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付老爷,肯定会主动带儿子去官府自首。
然后,如果自己是官老爷,会怎么审理此案呢?
他暗忖:按照王法,公平公正,上了赌桌的财物必须充公。但那田契是付二少偷来的,偷来的东西应该物归原主。如此一来,二者就产生了冲突。
同时,子不教,父之过。如果遇到严厉的官老爷,恐怕付老爷的田契就保不住了。
付老爷显然不想报官,只想私下解决此事。
唐风年安慰道:“石师父经验丰富,他肯定有更好的办法。追债之人本身也是赌徒,料他也不敢去官府举报。”
付老爷点头,用双手捂住双眼,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都怪我,怎么养出那样的孽子?”
唐风年道:“石师父估计这几天就能回来,您也要保重身体。”
因为男主人不在家,为了避嫌,付老爷夜里不方便留宿石家,主动去住客栈。
幸好第二天石师爷就回来了。
一听说老友有难,石师爷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随付老爷去洞州处理这个大麻烦。
师爷学堂的事,依然由唐风年管理。赵宣宣、苏灿灿和苏荣荣依然每天来帮忙。
石夫人不开心,在赵宣宣面前抱怨:“晨晨她爹只记挂外面的事,他出门那么久,没问我和晨晨在家好不好,刚到家就走了。”
赵宣宣已经知晓付家的大麻烦,因为她跟唐风年之间没有秘密。
她斟酌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