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下车后,快步走到门口,忽然踌躇不前,问:“唐公子,赵地主,你们是否介意我进去?”
医者父母心,本来不应该因为男女之别而忌讳,但是有时候风俗大于天。
李大夫怕引起麻烦,所以事先礼貌地询问。
李夫人作为接生婆,没有这些忌讳,已经飞快地跑进卧房去。
唐风年急忙说道:“不介意,大人和娃娃都平安最重要,我也想进去帮忙。”
赵东阳拉住唐风年的手腕,道:“风年,你不要进去。咱们不是大夫,又不是接生婆,进去也帮不上忙,反而添乱。”
这时,屋里响起赵宣宣的叫声:“好痛啊!”
“小娃娃……为什么不快点出来,为什么折磨我?”
唐风年和赵东阳都跟着揪心。
李大夫也倒吸冷气,他最怕听别人生孩子,听着都觉得痛苦。
等赵宣宣变得平静时,李大夫忽然注意到赵东阳穿着湿衣衫,于是好心提醒:“赵地主,你最好把湿衣衫换下,恐怕着凉。”
赵东阳无暇顾及自己,苦笑道:“我不冷,我担心闺女,不晓得里面怎么样了?小娃娃怎么还不哭?”
李大夫又劝道:“赵地主,生头胎没那么快。而且,等小娃娃生下来,肯定抱出来给你们看,你衣衫上有泥水,小娃娃恐怕不会喜欢。”
赵东阳觉得有理,连忙去沐浴更衣,把自己洗得香喷喷,披头散发,跑出来问:“生了没?”
唐风年抿紧嘴唇,眉头紧锁,摇头。
产房里时而叫喊,时而又风平浪静。
李大夫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安慰道:“放心,生孩子都这样。”
赵东阳双手合十,求神拜佛。
终于,他们听见哇哇的哭声,十分洪亮。
赵宣宣觉得小娃娃哭得十分委屈,她很想问问娘亲和接生婆,但是身体太累,眼皮沉重,大汗淋漓,整个人像虚脱一样。
她没力气说话,直接睡着了。
王玉娥帮赵宣宣擦拭身体,唐母麻利地从温水里拿帕子拧水,递过去。
接生婆李夫人抱着小娃娃出门,去给赵东阳和唐风年贺喜。
唐风年伸出手,正要抱孩子,赵东阳突然用肩膀把他挤开,伸手把小娃娃抢了过去。
李夫人笑道:“恭喜赵地主,恭喜唐公子,喜得千金。”
赵东阳低头打量小娃娃的脸蛋,轻声笑道:“小孙女,乖宝,不哭,爷爷抱着你呢,可喜欢你了。不怕,不哭,笑一个好不好?”
唐风年凑过去看,眉眼温暖,心情很奇妙,也看得目不转睛。
赵东阳提醒道:“风年,快包个大红包给李夫人。”
唐风年急忙跑去找红布。
赵东阳抱着小娃娃,爱不释手,跟在唐风年身后,提醒道:“包一两银子,外加六十六个铜板,六六大顺。”
唐风年紧张、激动,一一照办。
李夫人收到红包,喜笑颜开,又说一堆吉祥话。
这时,唐母端床单和帕子出来,满满一盆,帕子上明显有许多红红的血。
唐风年看一眼就担心,连忙问:“娘,宣宣怎么样?我能进去吗?”
唐母微笑道:“快去吧,都弄干净了。”
唐风年连忙跑进去。
赵宣宣睡着了。
王玉娥坐在床边,抓着赵宣宣的手,喜极而泣,忍不住泪流满面。
唐风年刻意放轻脚步走过来,坐到床尾,把手放到被子上,目不转睛地打量赵宣宣。
王玉娥连忙擦掉眼泪,泪中带笑,道:“风年,你陪着宣宣,她今天吃了不少苦头。我去看孩子。”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