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狂野而又破碎的灵魂与我短暂交汇的刹那,我仿佛窥探到了他心底的秘密。他渴望有一个全新的身体,渴望找回失去的修为,更怀揣着复仇的心,欲行那报仇之事。”齐恢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敲击在郑长春的心上。
“他想做这些?可如今他已无实体,后面的想法岂不是成了泡影?”郑长春的反应显得有些轻松,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齐恢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忧虑:“你们都太过乐观了。在沙岭那场变故中,当他冲破束缚现身之时,已经悄然在所有人的体内埋下了魔种,我的虽被意外打断,但你们……”说到这里,齐恢忽然戛然而止,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郑长春的心头猛然一紧,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迅速遍布全身。“所有人?”这三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难道……我也中招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郑长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措手不及。
齐恢侧目斜睨,眼神中透出几分冰冷和无奈:“你觉得我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开玩笑?那天在沙岭出现的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已被种下了魔种。”他的话语冷硬如铁,不容置疑。
“为何我是第一个出现异变的?因为我修为最低啊!”齐恢的眉头紧锁,眉宇间流露出一股不甘与愤懑。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仿佛是在质问命运:为什么偏偏是我首当其冲,遭受这份不公?
他的话语与宋岚所言稍有偏差,但两者权衡之下,齐恢的话语似乎被赋予了更沉甸甸的分量,让人不由得信服三分。
郑长春忽觉脊背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如同冷水悄然浸透衣衫,黏腻而冰凉,瞬间汗湿一片。
不待多想,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决断,他迅疾地摸出那颗珍藏已久的护心祛魔丹,不容分说地扔进了自己嘴里。动作之果断,仿佛那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齐恢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嘿然道:“你服用的,可是稀世难得的护心祛魔丹吧。”
“咦,你怎么会知道?”郑长春诧异之余,心中更是涌上几分戒备。
“当日你迫于无奈,将它喂给我时,那潜伏在我心中的魔物几乎是本能地发出了一声惊惧的呼喊。”齐恢的声音平静而淡然,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时的魔物,早已如附骨之蛆般深深侵袭了他的心神,几乎就要与其融为一体,故而那魔物的恐惧、思绪,皆逃不过齐恢敏锐的感知。
“不错,这护心祛魔丹确是魔物的克星,让它们闻风丧胆。”
郑长春闻言,愈发紧张,连声追问:“那你,还知道些什么?速速道来。”
齐恢缓缓挺直了身躯,目光如炬,直愣愣地锁定住郑长春,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一字一顿地道出了令人窒息的话语:“我窥见了我们的命运轨迹。”
“何谓之?”郑长春的心跳不由加速,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他的心头。
“终将避无可避,一死以谢天下。”齐恢的话语冷酷而决绝,每一个字仿佛都是自深渊中爬出,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郑长春猛地从床沿弹起,眼神锐利地与齐恢四目相对,竭力想要在对方的眼底捕捉到一丝戏谑、畏惧或是迟疑的痕迹,但齐恢的眼里只有深邃与坚定,如同黑洞,吞噬了所有试图寻找答案的光线。
齐恢的眼眸深处,此刻仿佛盛满了清泉,没有丝毫杂念与邪恶,明亮如晨星,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
“为何你言,吾等均难以逃脱那最终的归宿——死亡?”郑长春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哽咽,向对方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