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景炎紧盯地图,目光凝重,军帐中只有百里曦一人相陪。
申屠景炎喃喃道:
“短短两年,琅州卫、雍州卫便扩充至十万兵马,从他们前期的动作来看进展迅猛、出兵北荒分明是蓄谋已久。
我们与顾思年交过手,这一战可不好打啊。”
为了抢下主帅一位,申屠景炎被迫在皇帐议事中立下了军令状,但并不代表他真觉得收拾凉军轻轻松松。
想想当初风蚀谷一战,至今都后背发凉,若不是他撤得快,自己的命已经丢在雍州关外了。
大燕铁骑勇猛无比是事实,死死压制凉朝边军数十年也是事实,但这位顾思年是个例外。
他知道这个对手很强,强大到连他都隐隐有一丝忌惮。
百里曦轻声道:
“殿下,这一次您立下军令状可是有些冒失了,倘若北荒战事未能获胜,二皇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一双深蓝色的异瞳闪烁着精光,满朝上下都知道这位昭平令是陛下器重的年轻人,更知道他是申屠景炎的左膀右臂。
储君党争不仅存在于凉朝,燕国同样也有。
在凉朝各个皇子还会装一装,维持表面的和气,但草原不同,因为这里本就是强者为王。
“这个申屠瀚,简直欺人太甚,当众揭我的短!
若不是朝臣太多需要顾及父汗的颜面,我一定要和他好好掰扯掰扯,难道一场败仗就想抹杀我为大燕出过的力?”
申屠景炎的脸上闪烁着怒意,言辞间对申屠瀚毫无敬意,更谈不上半点兄弟之情。
百里曦默然道:
“殿下,二皇子毕竟深受陛下爱戴,眼下还不宜与他撕破脸。
忍耐,假以时日等殿下的实力超过他,再翻脸也不迟。”
申屠景炎强行压住了心头的火气,目光怔怔又憧憬:
“百里兄,你说我真能坐上那个位子吗?”
帐中陷入了一丝沉寂,申屠景炎的目光中满是对权力的渴望。
大汗之位,君临天下,谁不渴望?
百里曦顿了一下,手掌轻抬,有条不紊地说道: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陛下子嗣众多,但有资格参与汗位争夺的可不多。
大皇子年纪最长,自幼习弓马刀枪,十七岁便投入军中,南征北战,战功赫赫。
不过大皇子的生母身份低微,背后没有母族助力,在朝中无人帮衬。
再加上其一心尚武,治国之策半点也不学,虽顶着个大燕第一勇将的名头,却不足为惧。
咱们的陛下想要的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继承人。”
“蒽,有理。”
申屠景炎微微点头:
“父汗从未提及过大哥的生母,朝中也没有什么党羽助力,只凭一股悍勇之气,确实不足为惧。”
申屠景炎自己能带兵,也擅弓马,但打心底有点瞧不起有勇无谋的莽夫。
“其次就是二皇子。”
百里曦慢条斯理地说道:
“二皇子自幼受名师教导,通晓中原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有涉猎。
论文,他在一众皇子中是翘楚,论武,也曾带兵平定国内部落叛乱,可称之为文武兼备。
所以满朝大臣都说二殿下是最像大汗的皇子,其母族在朝内颇有影响力,党羽不少。
论起来他才是殿下的头号大敌。”
“你说得没错,申屠瀚确实是劲敌。”
申屠景炎竖起一根手指道:
“但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位四哥,他母亲乃是当今皇后,深受父汗喜爱。
储君之争,他同样不可小觑!”
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