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尘风在左、顾思年宋慎如在右,三人恭恭敬敬地站着,低头不语。
龙椅上的尘尧手捧一份考卷,津津有味地看着,嘴角挂着一抹很是古怪的笑容。
只有站在旁边的高渝知道,这份考卷皇帝陛下已经看了七八遍。
皇帝边看边说:
“此次会试的榜单朕已经看过了,也派人去大致查了一下。
很好,都是有些才学名望的学子,留在客栈内的那些考生都没有异议。
风儿,还有顾将军、宋大人,这次的差事你们办得极好。”
三人齐齐弯腰:
“谢陛下!”
皇帝终于抬起了头来,握着那份考卷问道:
“这篇文章你们都看了吗?据说近日在京城中流传颇广啊。”
“看了。”
三人不用想就知道这就是顾书砚的考卷。
“宋大人,这个“中”字应该是你写的吧?他当第一也是你亲点。”
尘尧看似随意的问道:
“说说吧,对这份考卷有什么看法?”
“臣以为,此人诗词有大家之风,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大儒。经义释文见解独到,心思缜密……”
尘尧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别说这些,你知道朕问的是这篇策论。”
宋慎如的腰肢又弯了弯,给出了十二字评语:
“文采斐然、言辞犀利、切中要害。”
尘风与顾思年的目光同时一变,乖乖,宋大人还真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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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皇帝竟然笑了起来:
“宋大人啊宋大人,你的胆子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大。
朕以盛世为题,此子却说我大凉日暮西山。
啧啧,这么多年了,朕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胆的考生。
这是在冒犯天威,咒我大凉吗?”
尘尧的嗓音中多了一分严厉与冷酷。
“陛下!”
宋慎如抱拳高喝道:
“微臣以为,科举看中的是才学、品行,不谈其他。
世上人有千千万,那大家看待问题的角度也该有千千万。
盛世也好,衰败也罢,只要言之有理即可。
若陛下觉得此篇策论不行,那臣作为亲点之人,甘愿领罪!请陛下万勿责罚考生。”
尘风目光一顿,急声道:
“父皇!
儿臣的才学远不及宋大人,但也能看懂此人的策论字字句句都是为民想、为国想、为陛下想!
绝无半点恶意。
儿臣恳请陛下切勿责罚这名考生,更不要降罪于宋大人。
儿臣是此次的主考官,陛下若是要罚,就罚儿臣吧!”
“呦,朕还没说话,你们两都求起情来了。”
尘尧突然看向顾思年:
“顾将军,他们两都求情了,你怎么不说话?”
“回陛下!”
顾思年迈前一步,躬身喝道:
“顾书砚出自平北将军府,微臣自当避嫌。
赏也好,罚也好,皆有圣意决断!”
“哈哈哈,你倒是老实。”
尘尧笑得很轻松。
其实他提前一步知道了顾书砚与顾思年的关系,心中还隐隐有些疑虑,现在顾思年大大方方的承认反倒让皇帝心情舒畅。
“宋大人。”
尘尧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顾书砚与平北将军府的关系,将其点为会元,就不怕考生又闹事吗?”
宋慎如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