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气,莫名的变得平静,黑夜下的眼睛,好似在期待着什么,又好似害怕失去什么。
每一步向前,都会离曾经的那一间小院近一步。
顾余生深深的记得,当日桃花樊笼大阵展开之时,那小小的院子被大火无情的吞噬。
家没了。
顾余生打算重新建一个。
把它永远的放在心里面。
这是他的理想。
走着走着。
顾余生停下了脚步。
他握剑的手有些颤抖。
在那黑暗的世界,有一盏烛光微亮着。
烛光黄黄如豆粒。
照不亮青萍山,也照不亮青云门,更照不亮这一片大大的桃花林,可是,它却可以照亮顾余生走过很多次很多次的路。
忽然。
顾余生的步伐变得急促起来。
好几次差点被荒草绊倒。
当顾余生身影出现在小院门扉前时,他好几次抬起手,有把手掌缩回了袖子,反复多次后,顾余生才推开门。
被毁的小院已经重建。
屋脊,屋檐,台阶,木柱,和曾经一模一样,又有细微的地方不一样。
顾余生的目光,并不在小院的外观上。
而是透过那微弱的烛光,一步步走到屋檐的墙前,伸出手,指尖触到一架小木虎。
它肯定不是自己年幼时骑乘的那一架,可它始终是被努力还原的小木虎。
顾余生的掌心,抚摸着冰冷的小木虎,他推开门进去。
“晚云?”
顾余生低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宝瓶。”
顾余生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顾余生坐在烛光前的木桌旁,一个人怔然发呆。
片刻后,指尖触及到桌子上的青布包袱。
顾余生凝看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用双手将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一一呈现出来:丹药,秘籍,宝剑。
——那年青云门大比夺魁时应该获得的奖励。
于现在的顾余生而言,无论丹药,秘籍,还是那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都已经失去了它们的价值,可顾余生在微黄的烛光下一一翻看时,始终未曾眨眼。
“公子,你找我?”
宝瓶的身影从院外遁来。
此时的宝瓶气息变得深邃,她也微微长高了一些。
顾余生的手指敲在木桌上,烛光点点垂落。
“公子,这不是我建的。”宝瓶扁了扁嘴,“要不,我把这里拆了,把斩龙山的那一间小院放在这里吧,莫姑娘特意吩咐我要做这件事的。”
“算了。”
顾余生摆了摆手。
“宝瓶,你爷爷……”
“他老人家还在沉睡。”
“宝瓶,别说我来这里了。”
“公子,宝瓶明白。”
宝瓶见顾余生头发,披衣上满是雪花,略有沉思,拱了拱手。
“宝瓶就在桃花林深处,公子若有事情,唤我一声我就来了。”
顾余生点点头,一个人倚靠在窗边,双眸凝望着豆大的烛光,听窗外落雪簌簌响动。
这一刻。
顾余生的内心,比任何时候都平静,可他的剑,比任何时候都要躁动,难开的剑刃,已经完全变得锐利,剑光如莹,剑气满堂。
顾余生缓缓抬起手中剑。
“是该给你起个新的名字。”
“就叫青萍吧。”
一剑一酒一乾坤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