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盛。
顾余生抬起手,再次斩过恭良的肉身。
七道翠芒没入恭良的体内,顾余生正感知恭良的神魂在何处,却发现恭良的神魂,竟然没有离开身体,附藏于他的印堂。
咕咚。
已经没了生命气息的恭良,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而一旁站立的四剑门修行者,则在一瞬间被剥离了魂魄,生命一瞬消散如烟云,变得行尸走肉,随风一吹,身体轰然倒地。
顾余生蹲下来,从恭良的眉心处取下一枚冰针,正欲探查,冰针融化消失不见。
“是孙婆婆的手段吗。”
顾余生喃喃自语。
“咳……咳。”
恭良的眼睛一眨,恢复了神光,他的眼里满是茫然,似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可当他看见顾余生的面庞时,不由地有些错愕。
“顾家小子,你回来了!”
“嗯,恭叔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的。”恭良起身挠了挠头,记忆有些残缺,他看见倒在地上的修行者,敦厚老实的他,也有几分思量,他默默走到被踹飞的独轮车旁,把独轮车扶起来往青云镇推,“孙婆婆让我来桃花坞是算着你会回来……”
“恭叔,家里一切都还好么?”
“好着呢,像我这样的人,活一百年也是一天,平平淡淡,唉,老了,烧炭这活,得让儿子去接班了。”
恭良和顾余生寒暄一阵,推着他的独轮车,朝山里的那一堆荒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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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恭良而言,他父亲走过的路,他这一辈子,也照着旧的脚印走了一大半了,去看那一座坟,如看自己的归宿。
顾余生立在雪地里,任由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
“公子,我们快到家了呢。”
宝瓶格外兴奋的说道。
“是啊。”
顾余生看了看宝瓶。
“宝瓶,你先回青云门,你的爷爷,也该想你了吧。”
“嗯。”
宝瓶点点头,朝顾余生挥手,在雪花飘飞中,身影如一朵桃花飞向青云门。
雪越下越大了。
顾余生走在年少时走过的道路上,往事已远。
时隔多年。
他又来到了山下的桃花树下,看着那厚厚的土堆坟冢,久久不语。
天已暗。
站在坟前的顾余生猛喝了一口酒,捡起冰冷的石头放在坟冢的上方,说道:“父亲,我已远游回来了,你好好休息。”
转身。
顾余生已走进黑暗。
青云镇一如当年那样,好似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一处通往老宅的深巷,一盏灯笼泛着暗黄的光,它照不太远,却能指引顾余生往家走。
门上的锁已锈迹斑斑,伸手推开门,双脚踏入熟悉无比的院子,顾余生行游多年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放下远游的书箱,把小木虎放在靠墙的地方,顾余生坐在门槛上一个人空洞无神的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夜。
过了好一会。
顾余生才起身,走向深巷的另一边。
顾余生习惯地抬起手背,准备轻敲孙婆婆的门,手背还没触到门,门悄声打开,提着灯笼的孙婆婆立在门后,孙婆婆总是那一副没有太多表情的面容,眼睛只往顾余生身上看了一眼,就侧挪身子提着灯笼往里走。
“顾小子,外面雪大,里屋有火,进来烤,热乎些。”
“孙婆婆。”
顾余生先在门外喊了一声,才跨进门来。
一剑一酒一乾坤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