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茶翁看着竹篮里摆放着的数百种野果,陷入沉默。
这少年。
当真是走了很远的路。
去了很多地方。
风四娘起身道:“弟弟,其实姐姐的厨艺很好的,你歇着,姐姐给你露一手。”
她有些心疼少年。
虽然他青衫着身,可身上的暗伤血气,却瞒不过她的鼻子。
这得历经多少次生死搏杀,凝血藏煞。
她忽然觉得。
这少年很苦。
人间这一趟。
真的值得吗?
目光落在少年衣衫胸膛处,那一根红绳依旧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任何血气。
定然是少年一生最为珍视的东西了。
风四娘起身去后院。
卖茶翁沉默片刻,开口道:“顾小子,你一定要斩妖榜上有你的名字吗?”
顾余生点点头。
卖茶翁取出一个特殊的令纹牌,说道:“明白了,那就再辛苦一些,你的宗门令呢。”
顾余生从腰间摘下宗门令,递给卖茶翁,看卖茶翁将那一个特殊的令纹牌与宗门令融在一起,变成一个更加厚重的宗门令。
“乔前辈,这是什么?”
顾余生忍不住问道。
卖茶翁很随意的答道:“和圣院书山斩妖令差不多的东西,这三月,你与多少幽灵交过手?”
顾余生想了想,不太满意道:“很少,他们大多数都没有意识。”
“等雨停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卖茶翁起身,从墙上的口袋里抓了几个药包丢进药桶里,“以后不要那么拼,天黑后进山,天亮后就回来,先把身上的伤治一治。”
顾余生神色有些尴尬:“前辈看出来了?”
“我只是老了,没有瞎。”
卖茶翁指了指顾余生的衣衫,被妖兽厮杀后的伤口,鲜血还在流淌。
顾余生泡在水气氤氲的木桶眉头紧皱,他的身上,有一道道被妖兽抓咬过的痕迹,有的是旧伤,有的是新伤,这些伤痕,是他面对群妖,或是与强大的六阶妖兽厮杀时留下的伤口。
这数月。
他沉浸于斩妖之道,以妖血洗剑!
每天都在历经生死!
那些强大的妖兽,在顾余生看来,只是上斩妖榜的无情功勋点数而已。
窗外雨声沥沥。
顾余生靠在木桶上,困意袭来。
风四娘摆好一桌子菜,问道:“人呢?”
“睡着了。”
卖茶翁坐在火塘边。
风四娘抱怀道:“要不,你去把山里的妖兽聚一下,我搞点药,帮那余生一把。”
卖茶翁抬起眼皮,看风四娘的目光有些古怪,“你是看不起圣院书山那些老古董,还是脑子的肉都长在别的地方了?”
“碍着你眼了?”
风四娘刻意坐在卖茶翁的对面,甚至翘起腿,脚尖晃来晃去。
“要不,把你一身本事传给他,我再传他一身用毒的本事,这总可以吧?”
卖茶翁嘿嘿一笑,眉头的皱纹越深,炭火将他的两只眼睛映得深邃,眼里根本没有风韵犹在的风四娘,他对着火塘,深沉道:“也不怪你钻研了一辈子的毒,始终差唐家那毒物一截,千年老二,境界也上不去,迈不过那个坎,你的心境有瑕疵。”
风四娘意外的沉默。
卖茶翁看向窗外。
“若要学本事,青云门中的藏典,也足够他学大半辈子的了,顾白若要教,他刚学走路的时候,就应该教了,却只教他识字做人的道理。”
“老秦背剑纵横天下,却也只从十四式基础剑招相授,你以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