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一斤猪脸,半斤油炸花生。”
“好嘞!易师傅您拿好,收您一块,找您两毛。”——陈师傅的声音抑扬顿挫,易忠海每次听着都很舒心。
“咦!”还没走出南春明巷的易忠海看着地上鼓鼓囊囊的蓝色手绢,下意识用脚踩在了上面。
弯下腰,做出整理裤脚的动作,捡起地上的手绢,易忠海顿时就露出了笑容。
凭借手感,他知道里面是钱,大拇指和中指大概测了一下钱的宽度和长度,十块面额的,至少三十张,易忠海心里下了结论。
把手绢装进兜里,装着若无其事继续走路。
“你个败家娘们,就这几步路钱也能丢,你咋不把自个丢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当家的,你看我这衣兜明显是被刀片划了,呜呜呜呜呜呜呜,”——这是一个哭泣的女声。
“明哥,那呢?那呢?”——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就是这边,明嫂说丢了好几百,坏良心啊!”——又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易忠海有些紧张,正要快走几步,把后面说话的人甩开距离。
可惜已经晚了,三男一女,快步从后面追了过来,有两人还超过了易忠海,拦住了走在他前面的一个妇女说:“大嫂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蓝色手绢?那里面是家里的救命钱。”
“没有没有,我这也是刚走到这,啥时候丢的?”
“就刚才,家嫂的衣兜让人划了。”
“你好同志,有没有看到一个蓝色手绢?”——这时候一个男人拦住易忠海的去路问道。
易忠海想都没想,直接说:“没有,我这也是刚下班走到这。”
几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妥了,这句话足够。”
四个人把胡同两头直接堵上,女人站出来鞠躬说:“对不住了这位大哥这位大姐,丢的是好几百的救命钱,要是捡了还给我家好不好,要不我给你们磕头?”——女人说着话就要下跪。
易忠海跟另一个中年妇女都吓了一跳,中年妇女连忙扶住要下跪的女人说:“大妹子,你这是做啥嘞!我出来买菜兜里就带了一块钱,现在还有四毛,不信你翻,多了都是你的。”
夏天衣服本就不多,中年妇女说着话就翻开了所有口袋,果然,只有四毛钱。
“对不起,对不起,”——丢钱的拦路大姐连忙道歉,并让开了路口的位置。
只是,这位买菜的中年妇女并没有走,而是把眼神给了易忠海。
这时候易忠海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不多。
上衣口袋里是香烟和火柴,形状很是明显,上衣侧兜里有十五块零钱,倒是不太显眼。
裤兜里自然就是刚捡的手绢,鼓鼓囊囊很明显装着东西。
“咦!你是第三轧钢厂的易师傅吧!明哥,认识的,易师傅可是钳工大师傅,他说没捡肯定没捡。”
易忠海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二十七八岁,身上也是轧钢厂的工装,只是他没有印象。
这点他倒没有怀疑什么,轧钢厂以前就有近两千人,最近扩招,五六千人都不止,他不认识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他已经准备把钱拿出来了,因为没地方藏,现在被这句话架住,又是一个厂里的。
要是传出去,后果不敢想象,特别是看到丢钱女人的口袋,确实是被刀片划开的。
“易师傅,我也是久仰您的大名,您有没有看到还有其他人?”——明哥很是客气,只是眼神一直看着易忠海的裤兜,意思很明显,让他自证清白。
“这,没有,我这不刚去了趟熟食店,也是刚走到这儿。”——易忠海自然看懂了这位叫明哥的眼神,他只能假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