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天过后,傅瑾承就忙了起来。
他每天都在试探着能够活动的距离,从一开始的二十米,到宴会那天的两百,后面一天天扩大。
年底的时候,已经可以说是没有了限制。
唯一的问题是,速度问题。
他是灵魂,没有办法坐车,不管去哪里都只能自己亲自飘过去。
飘的速度始终受到限制。
从顾家地下室,飘回傅家,要好几个小时。
傅瑾承每天晚上出去,凌晨回来。
每一天都是忙碌,从来没有休息过。
终于,一点一点,拼凑出这些年来所有真相。
年底最后一天,因为要找特定消息,不得不白天离开的傅瑾承,看着越来越往后的时间,也顾不上还没找到自己要的消息,更顾不上自己实际并不能碰到温以诺,冒着风雪赶回到顾家。
他本以为,最多只是在地下室中看见孤单的温以诺。
没曾想到,看见的,是穿着单薄衣服,靠在顾家大门外,全身上下都沾满雪的少年。
灵魂的听力好。
傅瑾承能听见一门之隔内顾家人的争吵声。
“这么冷的天,把他赶出去是不是不太好。”这是顾母的声音。
“有什么不好的?”顾怀逸和之前相比,对温以诺的厌恶更加明显,“要我说,在他第一次勾引然然未婚夫的时候,就该把他送走。”
“不是像现在,还让他留在这,给然然明天的生日宴添一个隐患。”
这样的话并没劝到顾母。
最后还是顾父发言:“别让他在外面待太久,晚上十二点记得让他进来。”
顾怀逸不情不愿点头:“行行行知道了。”
傅瑾承死死咬住牙关。
顾然顾然顾然,这家人眼中只有顾然。
今天明明是温以诺,是他们血脉相连亲生孩子的生日。
一家人却只顾顾然。
没眼的老天,都让他变成灵魂在温以诺身边,为什么不能让他成为复仇的厉鬼, 把顾家和傅家,还有欺负过温以诺的人,全部杀光!
靠在门边的少年脸已经白到快要和雪花一个颜色,嘴唇更是没了血色。
只看不碰,傅瑾承都知道,这是快要失温了。
“小宝?小宝?”傅瑾承慌到忘记自己的声音并不会被听见,也碰不到温以诺,“温以诺!快醒醒!不能睡!”
冷到意识开始模糊的温以诺睫毛都沾了雪。
他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无比悲凉。
以前妈妈和哥哥都还在,一家三口生活在琼州后,只能从电视看见雪的温以诺,很是期待未来有一天,能真正看见雪。
现在经历了一年又一年,在漫天白茫茫中的孤单,温以诺只觉得冷。
燕京的雪太冷了。
他还是更喜欢琼州热烈的太阳。
喜欢琼州的大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色已经变黑,温以诺却还是没有被放进去。
他已经冻到感受不到冷了。
昏昏沉沉的意识中,他好像听见有谁在叫自己。
费力撑开眼皮,少年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
慌到极点的傅瑾承眼看温以诺浑身失力朝台阶下倒去,身体先于大脑做出行动,立刻上前试图把人抱住。
这次——他接住了差一点滚下台阶的少年。
可这不仅没让傅瑾承感到放松,反而是无尽惶恐。
他扶着温以诺,坐回门边,脑海中回想的,是那一声“哥哥”。
结合现在能够触碰到温以诺事实推论,少年昏迷过去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