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诺拗不过温简,更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忧。
心里就算再不愿,也得每天找个时间段,从医院离开。
一天两天还好。
时间多了,温以诺害怕只自己一个人待的病房的温简无聊。
便从外面买了许多,只需要动手,就能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给温简带去。
米色印花正方形纸,就是当初给温简,让她无聊时,打发时间众多需要动手的东西中的一类。
记忆中,买回来的那些东西,无一例外,温简到去世时,都没打开过。
以前,温以诺想当然以为,温简是因为病重到病重到一点精神都没有。
如今来看。
大概率,温简是利用他每天离开医院的时间,一点一点,一个字一个字,留下这一张,生命最后的诉说。
歪歪扭扭的字,最前面两行,是对温以诺感到抱歉。
很抱歉,要把温以诺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不能继续陪他长大。
自第三行开始,话锋一转。
并未再提到温以诺或者是温承任何一人。
是温简,用一种第三人称的方式,将自己的过往,娓娓道来。
*
一大早上被抓去开会的傅瑾承,左耳进右耳出股东们各种甩锅暗讽,总算熬到会议结束。
他是一秒都没有多待。
作为老板,跑的比员工快多了。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总算在储藏室找到温以诺。
傅瑾承小心翼翼避开满地的东西,走到温以诺身边盘腿坐下。
看着低头一动不动,盯着手里面一张折纸的少年,傅瑾承好奇到抓心挠肝。
小宝手上拿着的那张纸到底写了什么?怎么看着人就不动了?
难道是顾家那几个不做人的东西,都快死了,还不想小宝好过,临死前都要膈应一下人,往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可恶啊。
早知道顾家还不安分,他就该直接把顾父顾母也打一顿,打进重症监护室。
警察拿着傅正文的口供来抓人怎么办?
简单。
丢了自家孩子马上二十年,突然找到亲生孩子。
都奔六了,激动之下脑溢血,很正常吧?
“哥。”一直呆愣愣的温以诺突然开口了,“我知道,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那样对我了。”
傅瑾承才张嘴,骂那一家子有病的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声情并茂骂出来。
温以诺哀伤颤抖的声音,让他心脏一痛。
通过之后,听着少年说出来的简短两句话,升起愤怒。
“我根本,不是顾家人说的那样。小时候贪玩走丢的。”
“是我……血缘上的亲生父母,亲手把我丢了的。”
“哥,为什么啊?”
傅瑾承避开温以诺问询的目光。
心中明明已经判断出,这大概率就是事实。
念着温以诺现在明显不稳定的心理状态,他还是违心安慰:
“小宝是从哪里知道的?”
“虽然我对顾家的人都有意见,但客观而言,如果不是当事人亲口承认,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的任何所谓‘真相’。”
“都可能是‘假象’。”
“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以诺开口打断。
“妈妈告诉我的。”温以诺说着,把手里的正方形纸塞到傅瑾承手中,“她……都写在这上面了。”
一听是温简,傅瑾承就知道,用善意谎言安慰温以诺的方式,是绝对行不通的。
这个世界上,要找一个让他和温以诺,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