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诺努力回忆了好几分钟,还是没在记忆中找到眼前这个可能和自己相熟的男人。
“不好意思。”他仍旧保持着礼貌,“我应该没有见过你。”
男人脸上有些尴尬,几分钟后长叹了一口气,咬牙道:
“就……之前住温姨家旁边。”
“你家那个白眼狼一句话都不留消失后,你上学期间,温姨要什么东西都是我给带回来的。”
温以诺脑海中隐隐有了些印象,但还是和眼前这人对不上号。
“哎呀……就二狗!”男人抖着声音说出这个名字,“但现在都没叫了,叫的名字。”
曾国平。
温以诺这下彻底想起来了。
他从后视镜中看着比以前白了好几个度,但是也横向是生长了很多的男人,抿唇道:
“我记得……曾国平哥你以前没这么……丰满啊。”
曾国平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不是人到中年,发福了吗。”
“正常正常。”
温以诺想说明明三十岁都没有,根本就不算中年。
触及到曾国平脸上尴尬,他识趣把话收了回去。
见温以诺没再问,曾国平松了口气:“行了,现在知道我是谁,不怕了吧?”
温以诺微不可察点头。
曾国平又道:“现在车还没开多远,你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地点变一下。”
“就前面不远处那酒店。到时候算的话,平台扣账只会扣十块。”
温以诺没动。
曾国平从后视镜中扫他一眼:“怎么?看不起你国平哥啊?”
温以诺摇头:“不是。”
他只是觉得,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要是改地址,那完全可以算是免费把他从机场接回家了。
他……不习惯。
曾国平这几年带着村里的人一起做生意,和各种人精都有打交道,一眼就看出后座那小孩在想什么。
他不由得想起以前,温简还在,温以诺没被带走的时候。
那时候白嫩嫩的一个小孩,多开朗啊。
有时间就免费教村里的老人认字,辅导小孩的作业。
哪家有吃的,闻着味就来。
村里的人看着他也高兴,也都纵着。
怎么才不到两年,就变成这副魂都在外面飘的模样了?
曾国平很想问他是不是被欺负了,又不太说的出口。
一番沉默后,他柔下声音:“你小子,别以为哥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是。快两年时间没见,生疏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不看你,看在温姨的面子上。要不是她哪有我今天?”
“我本来就是要回湾村的,接单只是顺手。
“这顺手的事,我要是还收温姨孩子的钱,我还是个人吗?”
温以诺不吭声。
虽然曾国平说的就是心里话,可在燕京待了那么久,除了赵凌云,从来没接受过善意的少年,仍旧是放不下心中条件反射性的怀疑。
曾国平见他还是不肯,叹了口气,没再多劝。
只暗暗决定,把这一单的钱买成东西,送给温以诺。
他也是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意外去世,一个人长大的,很能明白温以诺的不容易。
车子顺着沿海公路一路疾驰,开过一半路程后,曾国平从后视镜中偷偷又看了眼温以诺。
他没再垂着头,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海面。
曾国平心里猛然一跳。
他收回视线,故意打了个很大声的呵欠:
“啊,不行了不行了,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