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近正午的阳光从车窗缓透进来,落在身上,莫名有点燥热,而比起阳光……
更热的是眼光。
来自唐菀师傅——席芳礼的。
与江锦上两人紧挨着坐在车厢后排,老爷子也不说话,手指摩挲搓揉着膝盖,笑眯眯得盯着他看。
“听说你身体不大好,术后恢复得怎么样?”他说话也极为温和,若不是亲眼见过他怒怼尤丛容,江锦上可能觉着,这真的是为极为慈祥的老人。
“挺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有点瘦啊,还是要多吃点。”
“嗯。”
“你和菀菀订婚我也没参加,没想到等你俩领证了,我们爷俩才见了第一面……”
席芳礼一直冲他笑,江锦上只能与他干笑两声,又不大熟,总是难免有些尴尬的,他只能让自己表现得淡定从容。
“你从小身体就不好,不耽误上学?”
“肯定会耽误,不过在家也可以看书。”
“听说,你很喜欢看书?”
“对。”
“最近都看了些什么书啊?”席芳礼就像个普通长辈,问题也都很寻常。
江锦上就把最近看的书,与他说了几本。
“你还看点翠这类的书?”
“只是想多了解一些菀菀在做的事,不过通过纸上得来终是浅,只能了解一些发展流变,粗通了一点皮毛。”
席芳礼满意地笑着,“我啊,从小跟着师傅学艺,没读过什么书,就跟着他,学着写了字,我生平最喜欢的就是读书人,读书好啊……”
江锦上只是跟他笑着,也不知他说得这话是真是假。
“我们那时候苦啊,家里供不起,就把我送去给师傅当徒弟,最起码他能给我一口吃的,不至于让我饿死,读书太奢侈啦。”老爷子笑着。
“当时学艺,尤其到了夏天,南方那个蚊子啊,简直了,最后被咬得没办法,就把双腿泡在水里,这蚊子总不能钻到水里去啊……”
“结果这腿落了不少毛病。”
……
江锦上原想着,席芳礼可能会问一些关于唐菀的事,或者是为难一下自己,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思量着,自己的岳父怕是又要多一个了,没想到他几乎没提唐菀,倒是絮絮叨叨与他说了很多陈年旧事。
聊着聊着,忽然拿出手机,给江锦上翻了一些照片“你看,这是我小孙子,可不可爱?”
照片的小男孩,也就两三岁的模样,坐在地上堆积木。
“可爱。”
“我这刚回来,就有点想他了,我这小孙子很乖,比他爸靠谱多了,哎呦,我这年轻是啊,没什么时间管儿子,那小子真的差点把我气死……”
“您这孙子,多大了啊。”
“再过四个月就三岁了,小家伙特别机灵……”
老人家提到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另一边的车内,老太太也询问了唐菀一些事,无非就是与席芳礼是如何认识的,又是怎么拜在他门下。
车子抵达老宅后,江承嗣与祁则衍是很期待江锦上被又一个“岳父”狠狠“凌虐”的。
只是预期的事情,好像并没发生,席芳礼拉着他的手,两人亲密得好像父子。
就连唐菀都觉得微微诧异。
虽然她在巡展会场上,和他撒娇,可私底下,也是有点怕他的。
她入门比较晚,一个已经快成年的姑娘,还得被师傅指着脑门说蠢,动辄还得被棍子打手,若是再做得不够好……
席芳礼就直接让她滚蛋了。
在学艺的时候,严厉苛责,唐菀对他自然又敬又怕。
“小五啊,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