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按捺不住了,冷嘲热讽道:“我道你有甚么神机妙算,却也不过如此。雷声大雨点小,丢人现眼!”
说罢,一甩袍袖转身而去。
其他人虽未离去,可贾蔷以为,他们或许也未必觉得过瘾……
贾蔷道:“此举,多半为赵国公府以退为进的戏码。甚至,明日朝堂上,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明日二老爷和诸位老爷上朝后,务必要抢先一步,弹劾赵国公府、莱国公府、汝南侯府几家,纵子行凶之过。万莫让对方抢了先!”
王子腾等人闻言,瞬间明悟,纷纷颔首称是。
侯孝康皱眉问道:“若赵国公府果真让他家这孙子担下罪过,任凭发落,又该如何?”
贾蔷道:“赵国公家果真愿意废了一个嫡孙,那我们也认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还是不相信姜家能做到这个地步。
不可能啊……
……
布政坊,林府。
贾蔷归来时,天已半明,然而还未等他去东路院休息,就被王管家叫去了忠林堂。
贾蔷就明白,昨夜之事,林如海多半已经知道了。
进了内堂,果然,就见林如海披着一件轻衫,正在读书。
贾蔷忙上前见礼道:“先生怎仍未安歇?”
梅姨娘从里间听到动静出来,端了两碗参茶,一碗奉给林如海,一碗则给予贾蔷,不无嗔怪道:“老爷知道你出去后,等了你半宿了……”
林如海摆摆手,示意梅姨娘莫要多言,然后问贾蔷道:“薛家子如何了?”
贾蔷看了眼梅姨娘,心知林如海手下果然有一支探听消息的人手,倒也不奇怪,因此明言道:“本就是计,只受了些轻伤,看着唬人,其实还好。”
林如海呵呵笑道:“你可知,若按照我在扬州时的手段,此刻薛家子应该重伤不愈,成了死人了。”
贾蔷闻言悚然而惊,目光骇然的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摆手道:“你想算计赵国公府,只凭一个受伤的薛家子,你以为能算计得到?除非薛家子果真死了,不然赵国公府难伤根本。”
贾蔷缓缓皱起眉头,道:“先生,姜林两次打伤薛蟠,这次更是重伤,难道还不能治其罪?这是为甚么?”
林如海眉尖一挑,道:“且不论薛蟠是被他自己的座马踩踏伤的,人家只一个问题,你就无法回答。”
贾蔷好奇:“甚么问题?”
林如海道:“金陵的冯渊是怎么死的?冯渊死后,薛家子治罪了么?”
贾蔷:“……”
顿了顿,他不无苦涩道:“冯渊,自己带人打上薛家,要抢夺香菱……”
林如海冷笑道:“死无对证,你以为赵国公那边会听你这些废话?”
贾蔷不服道:“既然如此,那姜林为何去投案自首?”
林如海摇头道:“你还不服气,只当自己能算计天下人,却不想想,当初元平功臣六大国公何等威名,赵国公府在六大国公中排名就算不垫底,也进不了前三。可现在其他几家在朝廷里,还有甚么影响?成国公、英国公两家干脆被太上皇废黜,连根拔起!唯有赵国公府,屹立几十年不倒,号称神京勋贵第一豪门。你以为凭的又是甚么?”
贾蔷面色难堪,仍不解其意。
林如海见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不再打击这个一路来顺风顺水惯了的少年。
其实,赵国公府的目的,他也是思虑了半夜才想明白,亦觉得那位老狐狸,是真正的老谋深算……
叹息一声,林如海为贾蔷解惑道:“天子想要掌兵权,想从元平勋贵手中收权,这并不是甚么难料之事。旁的人家,多半恋栈大权,不舍松手,姜家却不同,早在景初朝,太上皇想收兵权时,赵国公就是第一个响应,干脆利落交出兵权的国公。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