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迫跟着大队鬼魔,杀向下一处。
犹如兵灾。
更是怒潮。
怒潮如地震,一波跟着一波,一浪跟着一浪。
支瀚原本是在城寨的深处。
当那来自四面八方的惨叫,化作刺耳的喧嚣时。
他带着自己的亲卫,冲出屋子。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有人反了?谁敢反我?谁敢?”
他的额头暴起青筋。
他的双目喷出怒火。
浓烈的酒气,让他的血液为之冲腾。
但是很快的,他便目瞪口呆。
酒意瞬间消散,他吃惊地抬头,一度以为自己喝多了后,正在做梦。
他看到了他的兵将。
看到了他的座兽,以及兵寨中驯养的诸多英招。
人也好,兽也好。
全都化作了失去理智的、残忍与可怖的血影。
它们被大量鬼魔推动着,往他冲来。
“啊——”
他一声大叫,转身想逃。
鬼潮将他淹没。
他的浑身上下都在刺痛。
他感到自己的皮肤被一片片撕下。
他感到自己的血管被一条条抽出。
他的肉散成无数块,活在密密麻麻的鬼魔肚子里。
他的骨骼碎成无数块,又被血潮反反复复地研磨。
他的魂魄与碎骨混合在一起,被血水染红。
他猛然瞪眼,朝着下一个还活着的人怒嘶。
然后愤怒地扑上去,跟着其它鬼魔一起。
将那人撕咬。
将那人粉碎。
将那人化作这汹涌浪潮的一份子。
血潮过后,整个兵寨没有一个活人。
“那、那是什么?”
“它们要去哪里?它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个方向是……宝尹城?”
隐藏在暗处的人们,悄悄地探着头。
他们望向从夜空横贯而过的血色狂潮。
即便是暗地里,早已被人通知,今晚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但眼前的这一幕,依旧让他们震动。
“灭了支家……灭了支家……报仇……我们要报仇……”
山林里、荒田里、坟墓里、乱葬岗里……
一只只死后的魂灵,从地底爬出,自发地飞向血潮。
它们全都是这些日子里,被支家杀害的,屈死的魂魄。
它们尖叫,它们咆哮,它们跟随着无数鬼魔和陈家的列祖列宗、以及新死的众多兵将。
一同发出令大地颤抖的吼声。
滚滚杀向宝尹城。
这一夜的宝尹城,原本只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南边屋脊低矮的外城,百姓贫困,民生艰苦。
北面的内城,却是城高池深,气派恢弘。
那花费大量人力筑成的高墙,俨然已是公侯的气象。
城内楼阁富美,园林高雅,殿宇壮丽,富丽堂皇。
蓦地,婴孩止啼,万籁俱静。
从屋里惊惶出屋的百姓,在昏暗的街面上,抬起头来。
他们用木然、淡漠的眼神,看着往北边那锦绣繁华的内城,铺天盖地、汹涌杀去的血色浪潮。
没有人发声,也没有人害怕。
他们感受到天意的降临。
他们深深地知道,这股浪潮,并非为他们这些无辜的百姓而来。
今晚,有怨报怨!
有仇报仇!
我当以阴天子身份归来,毁宗灭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