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方家少奶奶了,荣邦安将她低价售出,还卖一送一,前阵子我刚去医院看过她,她被绑在床上,瘦的跟鱼干似的,她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可方家不许,就是死,也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死。”
她咋舌两下,“可怜的大姐,不想生孩子偏要生,想去死偏死不了,比你还要惨。”
“你说什么?”
文青竹脸色变了,面如土灰,“不可能,荣邦安不可能这么对淑儿!他那么疼她!”
荣音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下,“大太太怕是忘了,荣老爷以前是如何疼我,后来又是怎么对我的?所谓的疼爱,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荣邦安谁都不爱,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一句话,似乎也说中了文青竹的心,她无言以对,重重跌了回去。
一肚子气顶在胸口,她咬牙切齿道“荣邦安,那个狗娘养的,我真是看错了他!”
“你们凑在一起,叫做物以类聚,谁也无需嫌弃谁。”
荣音看着她,缓缓开口,“我纳闷的,是我阿娘。她在当年也是名噪一时,师爷说追她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想要娶她为妻的大有人在,为何她会选中荣邦安,还下嫁为妾?”
“那是因为她贱!”
文青竹扯着嗓子,讥讽地笑道“看上她的人是多,可架不住你那个风流的爹,抢先一步搞大了孟晓娥的肚子,这女人一旦肚子里揣了别的男人的种,谁还敢要,当妾都便宜了她。”
荣音脸色一沉,“你是说,我阿娘在嫁给荣邦安之前,就已经有了我?”
“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一个下九流的戏子登堂入室?”
文青竹冷冷一笑,“他荣邦安不嫌败坏门风,我还嫌丢人呢!一个低贱的戏子,也敢来跟我争男人,偏偏入门之后老爷对她宠幸得很,连带着你这小贱蹄子都捧在手掌心,宠妾灭妻,我岂能容的那贱人爬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她还想生个儿子傍身,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荣音听得浑身发抖,攥的指骨嘎嘣作响,目眦欲裂。
韩晓煜站在身后凝视着荣音的背影,蓄势待发,生怕她冲上去再揍文青竹一顿,他倒是不怕担责任,就是怕荣音会受伤,见惯了她冷情傲娇的模样,还从未见她如此失控过。
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她从小到大,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你错了!我阿娘从来没想过要爬到你头上,打从我记事起,听过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家和万事兴’,她只是想平平安安地过生活,可你们从不肯放过她,临了还往她身上泼了那么脏的一盆水,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这个仇,我若不报,天理难容!”
荣音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掌心发麻。
“冤有头,债有主,人是荣邦安杀的,你有本事,找他报仇去啊!”
荣音眯着眼睛,缓缓道“不急,送你上了路,很快就临到他了。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文青竹听到这里,方才有些着慌了,“你休想!我早晚有一天会出去的!”
“出去?去哪儿?”
荣音嘲讽地看着她,“荣邦安心里早就没你这个结发妻子,不可能救你,你的女儿荣淑现在自顾不暇,你的大姐文绿萍倒是来闹过,可没打死我反打死了一个兵,被陆大帅卸了手上的权利,软禁了起来。唯一能救你的文家,现在也是爱莫能助,除了死,你无路可走了。”
“不……”
文青竹脸上再无一点血色,摇着头,试图挣扎,“你胡说!他们怎么可能不管我!”
“多行不义必自毙。”
荣音站起身,说了此生和文青竹的最后一句话,“大太太,一路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