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笑有些惊讶，因为谢甲一向积极乐观，但现在他却向自己求死。

“我说，你现在杀了我吧。”谢甲又说了一遍。韩笑很是不解，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都不需要我，我自己也不需要我自己，只有你需要我，哪怕是需要我去死。”

如果是几年前的韩笑，肯定会欣然接受，因为这样可以很方便地杀掉谢甲，也不会多愧疚。但她现在觉醒的第二技能，是悲伤的泪水。她感觉到了谢甲身上浓浓的悲伤，所以谢甲并不是坦然赴死的，只是感到绝望无力才做出的这样的选择。

“不是这样的，你想想你母亲，她需要你的照顾，还有王者也，他那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应该除了你也没什么朋友了吧。还有，王者也将来还要你做媒娶谢月姐姐呢。”韩笑尝试劝一下谢甲，但是她并不擅长安慰，以至于自己也觉得自己讲的不怎么合理，越讲声音越小。

“可是我的母亲也可以让侍女照顾，你也可以是王者也的挚友，至于谢月姐，她的婚事应该由长老们和她自己决定，和我有什么关系。”谢甲否认了韩笑说的每句话。

但韩笑却感到高兴，因为谢甲还没有到一心求死的地步。因为谢甲还在考虑每个人的后路，真的求死的人，如果只是一时冲动，怎么会考虑其他人的死活呢。

“这件事还是找王者也商议一下吧。你母亲身体不好，就不叫上她了。”韩笑建议道。

谢甲没说话，韩笑觉得这就是默认了。于是她去了一个谢甲和王者也传递消息的秘密据点。他们有一方不方便出门的时候就会在那里留字，进行沟通或约定下次见面时间。

过了不到半天，当晚王之乎就到了。韩笑解释了一下大致情况后，三人相顾无言，王之乎也收起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王之乎开口道：“老甲，你如果真的想死，那就去吧。”

谢甲依旧沉默不语，韩笑则是吃惊不已。她请王之乎来就是想让他帮忙劝劝谢甲，毕竟是好兄弟，应该有办法吧。结果王之乎一开口就是对谢甲表示支持。

韩笑怕让他再这么说下去，就把谢甲说得直接自尽了。于是韩笑安抚了一下谢甲的情绪，然后把王之乎拽到门外，质问道：“王者也，你什么意思，他不是你兄弟吗？怎么他想死，你还真的支持他。难道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当然没有，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当然希望他活着。”王之乎轻蔑一笑，接着说道：“所有人都说我糊涂，但是你们比我更糊涂啊。说着让他自己选择，又不想他这么早死。”

“你……”韩笑本想反驳，但被王之乎凌厉的眼神镇住了，不自觉地后退两步。那一句“你怎么这样，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呵，你肯定会说你是为了他好吧。但是你怎么证明这一切不是一场梦，又怎么证明死后的世界不比这里好？你们这些想让他活着的人，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你是因为除了他你无可依靠，他母亲则是不希望失去一个感情的寄托对象，谢家其他人是为了让他肩负振兴谢家的担子。你们根本就不尊重他，或者你们根本就不尊重生命。”王之乎一番话说得韩笑哑口无言。

这样想来，谢甲活着确实对他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至少他们不知道好处是什么。韩笑仿佛在王之乎身上看到了谢鍪的影子。他拼命给谢甲保留了活着的权利，却让他自己选择是否赴死。

“谢甲有你这个朋友，是他的幸运。”韩笑沉默半晌，认真地对王之乎说道。她也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索性就顺其自然了。

王之乎耸耸肩，满不在乎。但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很高兴了。上一个这么夸他的人还是谢甲。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他不着调，但是这也不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