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和两个徒弟完全没有露面,天亮开始爬坡,一直到快中午,随便吃点东西,去洗澡,然后到杜安房里打坐,一直到天快黑,吃点东西去房里睡觉。
牙婆看两个孩子去厢房睡觉,来到杜安房里,低着头,要说什么,可杜安稳稳盘坐在榻上,一言不发,驻足良久,终究没有开口,叹息一声,关上门,去了厢房。掀开帘子,看着两个孩子的面颊,异样的潮红,即便睡着了,依旧微微抖动着,似乎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看了许久没敢动两个孩子,抹了把眼泪,回了自己房间。
王楚楚推开房门,看了一眼抹泪的牙婆,赶忙过去,轻抚牙婆的后背,轻轻说道:“牙夫人,有些事,咱们妇道人家,不好张嘴说的,洛阳之时我便觉得他定非常人,说话带着一股洒脱之意,现在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你我都看出来不妥了,他必然也知道不妥,其中定有曲折的。”
牙婆:“在这院里待了两三年,我知道先生将徒弟视如珍宝,知道先生定有苦心,你也见两个孩子了,分毫怨言也无,想必是要做了不得的大事,你我凡人肯定不解其中要义,但是看着两个孩子那般惨状,实在心中不忍啊。”
王楚楚:“夫人莫要伤心了,再看几日,若还是如此,我拼着他不悦也找他说说理去。”
牙婆:“别去,别去,好好帮着家里看好摊子,现在暖棚的事马上要开工,别让云娘子为了琐事再烦心。”
王楚楚:“行,行,听您的,咱俩管好这一摊子,别出岔子。”
牙婆擦干眼泪,稳定心神,慢慢说道:“入秋了,难过的日子慢慢临近,咱们要做好一切准备,煤石柴草准备充足,秋粮入库,孩子们的棉衣也要提前准备妥当,明哥儿那边已停,都出去收粮了,希望能多收一些吧,五里坡的孩子越来越多,吃穿用度耗费巨大,彩蝶那丫头刚添了娃,不好出来做事,顺顺媳妇生产在即,要不了多久我也得去帮忙,琴娘子他们也是一堆的事情等着,那些孩子们虽说能力够了,年轻做事容易过火,需要一个老成持重之人看着点儿,眼下都是忙的抹不开身,你虽来的时日尚短,毕竟是见过世面,帮着这些孩子一点儿,关键时刻拉一下缰绳。还有咱们跟北边定的羊快到了,到时候更忙碌,这些琐碎事都是小云管着的,哎,现在,你看,她自顾不暇,咱们一定得担起来,莫让先生烦心。”
王楚楚:“我明白,大家都把我当自己人,即便我一家是朝廷钦定的反贼,先生也照样护佑我等周全,我王楚楚即便不再是什么公主,也定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事,替先生管好这个家,让男人们专心出去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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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婆:“不挂念父亲吗?”
王楚楚:“挂念有什么用,国都破了,是他投了敌,认了输,这是他的命,他命该如此,明知我夫君与李家不和,还是以国都之名换了一条苟且之路,有这样的心思怎么能赢,若换了我做这国君,给这些武将文臣放权,国库之金银全数放出,与民休息,把这破落的宫殿送与穷苦人家,天下归心不敢说,一个城还能拢不住?我定打的他李世民丢盔弃甲。”
牙婆:“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壮志?”
王楚楚:“我哪有啊,只是不愤我父之行,早早我就告诫过他,他不听,还是搞山寨那一套老玩意儿,来投咱的人谁不是图个安稳才来,可不能朝不保夕的,子不言父过,我也没再多说,结果您也看到了,来了这五里坡才明白,什么才是万众归心,什么才是一呼百应,冯郎君作为名义上的主家低调谦逊,吃住与他人无异,先生实际掌控,处处为众人着想,一群破破烂烂的流民,生生让先生拢成了一群精明强干的能人干吏,有这样的主家何愁不兴?我祖母跟我说过,人心像那河沙,越抓的紧越往外流,轻轻捧在手里反而稳稳当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