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语中的愤怒与震惊交织,却最终未能汇聚成完整的指责。
唐氏眼见爱子委屈的模样,心中的伪装顿时土崩瓦解。
当凌瑾韵冷然行至她面前,她几乎未经思考便扬起了手掌,满腔的愤怒与不甘凝聚在指尖,正欲落下之际,口中同时迸发出严厉的斥责:“你这个小蹄子,居然敢……”
话未尽,意已明,那未说出口的部分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指凌瑾韵对待兄长的方式。
然而,就在这一刻,“咔嚓”一声清晰而锐利的响动打断了一切。
唐氏那只高举的手被凌瑾韵小巧却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只觉一股难以承受的力量自手腕传来,紧接着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的面色瞬间苍白如纸,痛呼脱口而出。
凌瑾韵行动果断,另一只手顺势拉住一旁呆愣的凌永元,轻而易举地将二人拽至门外。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唐氏、凌永元与刚从地上挣扎起身的凌广才撞在一起,三个人的身影在尘土中滚作一团,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哀嚎与不满。
凌瑾韵站在门槛上,目光如寒冰,冷漠地俯视着这一幕混乱,嘴角轻启,冷厉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声音虽然轻,却似冬日寒风,透骨而过。
恰逢此时,几位前来协助秦家修缮房屋的村民们三两成群,闻声而至。
周遭的邻里也被秦家这边的喧闹所吸引,纷纷走出家门,围拢过来,好奇而又警惕地观望着。
唐氏的痛楚并未阻挡她敏锐的反应,见到众人交头接耳,指点议论,立刻心生一计。她躺在地上,一边痛苦地翻滚,一边高声哭诉:“哎呀,女儿打亲娘,天理何在啊!凌瑾韵你个没良心的,想当年我和你爹吃糠咽菜,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好不容易为你寻了个好归宿,如今爹娘进城路过,不过想在你这里借住两晚,你不仅让我们住柴房,还要赶我们出门。哎哟,你看看,我的手都要被你折断了,真是世道沦丧,没了王法!”
她的哭喊时高时低,悲切之情感人肺腑,不少围观者的心被这戏剧性的一幕触动,不由自主地对唐氏产生了几分同情。
人群中,议论纷纷,声音虽压低却清晰可辨:
“再大的过错,也不能这样对自家人吧!”
“韵儿那孩子平日温顺有礼,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家人呢?”
“忤逆父母,这可是大罪,会有报应的!”
“秦家的,如今条件好了,亲戚上门不热情接待倒也罢了,怎能让人住柴房还往外赶,这成何体统……”
各式各样的议论在空中交织,每个人的语气中都带着几分不解与评判。
这时,王莲娟挺身而出,站在凌瑾韵前面,就像一位守护幼崽的母鸡,将凌瑾韵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她对着地上的唐家阿娘啐了一口,眼神中充满不屑:“哼!你只说我们让你住柴房,把你往外赶,怎么不说说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做?”
这话掷地有声,让原本一边倒的舆论瞬间有了转折的余地。
“你们这些做父母的,将韵儿许配到我家,从此她便是我们家的一分子。刚过门就大声责骂韵儿,你们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
王莲娟的声线中带着几分不可置疑的威严,眼中闪烁着不容侵犯的光芒。
“今天清晨,我念在你们辛苦养育了韵儿多年,特地起个大早,亲手包制了一簸箕鲜美多汁的肉包子,还精心烹调了一桌丰盛佳肴,想让你们感受到我们家的热情与尊重。可谁知,我们家人还未及入座,你们倒好,风卷残云般吃得精光,连一片菜叶都不剩。”
“吃光了食物也就算了,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你们把包子馅儿掏得干干净净,皮儿却随意丢弃,散落得到处都是,像是对我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