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咳嗽了半天,才胀红着脸,缓过一口气。
白母端过来一碗水,“老头子,喝水,唉!”
家里情况很糟糕,自从白娜那年归家之后,先是白建上山打猎的时候摔断了腿,足足养了半年才好,家里也是雪上加霜,现在自己的这个病越来越厉害,白娜偏偏带着孩子不见了,有人说看见白娜去了镇上,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谁都不知道白娜现在是生是死,老两口也是心里揪心。
这孩子就算出门了也没有落下那个孩子,可是他们自然心里有数,自己的女儿大字不识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镇上大概是他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唯一可以去的最远的地方。
这孩子又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这要是万一出点什么事,遇上了坏人,就算他们想找天大地大也很难找到人。
都是他们这些做爹娘的没本事,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才会让孩子有了想出去的想法。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白娜还不是害怕拖累家里。
“也不知道白娜现在和小石头怎么样了?”白鹰喝了水,已经好多了,他这个咳嗽已经越来越厉害,现在那些白药片似乎也压制不住了,常常咳起来就心肝肺要吐出来一样的难受。
可是家里已经揭不开锅。
今年年景不好,又因为瘟疫闹了一场,他们村虽然不严重,可是也严重影响了下地干活儿。
县里补贴每一户,不光给了救济粮,而且还给了一些贫困户一些救急款。
可是再给能给多少,一家一户也就是少补贴了一部分,但是地里出产锐减,
现在眼看着已经秋粮都收了。
可是每家每户心里都没有高兴的。
打下来的粮食大概连他们自己吃都不一定能吃到明年,谁家不得有几个壮老力,虽然刚刚产下粮食,可是都不敢敞开了肚子吃。
年年清汤寡水的一个个吃的面黄肌瘦,浑身无力。
自己家里两个儿子眼看着一个十六,一个虚岁十七,用不了两年就该说亲事。
可是再看看自己家里,这竹楼破破烂烂,早就该重新盖了,可是家里哪有钱呀?
自己这个身子拖累的家里时不时还要买点儿药片吃。
这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这闺女也不来个信,我这心里不踏实。”
白母抹了抹眼泪,自己的闺女哪有不心疼的。
“这个死丫头,这个死丫头!”
除了能这样骂上两句,他们还能说什么?
门外有人喊,“白鹰,白鹰,有你家的汇款单出来拿一下。”
白母和白鹰一怔,不由得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就他们家穷的叮当响,再说了,家里的亲戚朋友也都在村子或者是邻村,谁家也不比谁家强。
怎么还有人给他们汇款单?
汇款单这种东西在村里人眼中,那简直是大城市里的亲戚才会用的一种手段。当然,他们村里要是有人当了兵,也会给家里汇款。
每次骑着自行车到了他们村里来送信的邮递员站在谁家门口这么一喊,那可是荣光。
这种事情怎么会落到他们家头上?
“白鹰,白鹰?在不在家啊?家里有没有人会出来一个人签个字,拿汇款单?”
邮递员看见院子里没有动静,立刻再次喊了一声。
“有人,有人!”
白母连声答应着,搀扶着白鹰往出走。
走出吊脚楼,就看到栅栏外面的邮递员正举着一个单子。
看见白鹰,笑道,“白老弟,你们这可厉害了,你家白娜在外面挣下大钱了。你看看,这都给你寄钱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