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溪跟老吴返回流花街时,夜幕已经降临。
司南溪本想趁着今夜月色如水寂静幽深,偷偷溜回自己房间。结果刚推开门,小琉璃闻着声音就出来了。
府里一个小琉璃要哄,老吴在后面嘴上又叫着肚子饿,想吃东西。
司南溪自然而已成了他们的集火目标,无奈之下,他只能灰溜溜地跑到街尾,去买点俩人都爱的吃食就当是赔罪了。
司南溪买完东西回头往家里走的时候,路过一家店面极小的首饰店,眼神随意一瞥,正巧被一个精致的琉璃簪子吸引。
想着小琉璃白天那气嘟嘟的样子,司南溪不由得嘴角咧笑了片刻。
按这个世界的标准,跨过年就满十四岁的小琉璃,也到了该打扮自己的年纪。这琉璃簪子,买给她当个小礼物倒也合适。
司南溪在铺子里等了好一会,不见老板出来,便探着身子往里面瞧了瞧。
“娃儿,娘真的没钱供你上学了。”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背对着司南溪,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霸体院的人一下子,连着收了三个月的治安费,哎,这两个月生意本来就差,街头那家大首饰店又是早两个月新开的,生意都被抢了过去。再这么弄,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被围在中间的小男孩,头歪着看向一侧,拳头捏得都快出水了。眼里的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儒儿,上鉴灵院固然有机会改变我们穷人的命运,读出来了不管是教书也好,去更远的地方考取功名也好,娘都支持你......”
中年女子顿了顿,幽怨地接着说道。
“但娘也了解过了,能三年内读完毕业的,少之又少。你现在一年的入院费,就接近我们全家近半年的收入......”
司南溪听到鉴灵院几个字,才明白,这个小男孩应该是今年刚入鉴灵院,家里最近生意困难,实在负担不起鉴灵院高额的费用支出,估摸着正想方设法劝他退学呢。
“等等,鉴灵院新生班?那岂不是我的小师弟?”司南溪小声嘀咕了句。
天干班的绝大多数都是富家子弟,这一批鉴灵院新收的学生,就两个班,不在隔壁,那肯定是言瑾班里的了。
想到这,司南溪轻咳几声,打破了三人尴尬的局面。
“哪位是老板?”
见有人光顾店里生意,那位妇人赶忙将手上残留的污渍,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堆笑地迎了上来。
司南溪见状,将手里的琉璃簪子晃了几下,开口问道:“老板娘,最近生意可好?”
“哎,一言难尽。”老板娘叹了口气,声音略带几分苦涩。
“这流花街客流虽多,但都被街头新开的那家大首饰店给抢了去,我们这小门小户,卖点自家做的小首饰,勉强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司南溪眉眼一挑,惋惜地摇摇头,他将手中的琉璃簪子轻微晃动后,放到了头顶的烛光下,那簪子通体晶莹,精致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自家做的?看这成色跟造型,老板娘也是个心灵手巧之人啊。”
老板娘脸上露出几分自豪又无奈的笑,语气也变得柔软起来。
“公子过奖了,家里世代都是女红师傅,我也从小耳濡目染,学着玩的小手艺。没想到如今要靠它过日子了。哎,只是如今生意惨淡,这簪子再精美,原材料不够名贵,这里的姑娘也看不上。”
司南溪眉头微皱,询问其老板娘簪子的价格。
“原价是二两碎银,公子若诚心想要,一两也成。”
“价倒是不贵,老板娘这簪子我要了。不过打折就不需要了,按原价二两碎银给我包起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