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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凉州刺史官至三品,谢晏不过四品,无论如何也该是他去拜见刺史,但架不住谢晏身份特殊。
所以这刺史为了日后官路通顺,还是放低了姿态。
更何况这凉州刺史的位置马上就该是贤王来坐,自己要遣到其他地方去,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谨慎些总没有错。
而安庭序作为安家主的嫡长子,随安家主一起去拜见谢晏是再正常不过。
他虽只在天禄驿站见过谢驸马一面,但却记住了他手上那枚玉戒。
而今万物坊中,这个戴着黑犬面具的男人手上却戴着个一模一样的。
再看这男人万般呵护身旁女子的架势……
安庭序心头不由得一个咯噔。
难道……
可镇国公主不是尚在原州吗?
事关重大,安庭序不敢妄下定论,但态度变得更加温和,他对着柳姒端端正正地拱手一拜。
“多谢娘子教诲,某铭记于心。”
安鸿月不明白阿兄对这女人的态度为何变得这样恭敬:“阿兄,你对她行这样的礼做什么!”
安庭序轻斥:“噤声。”
最后他定定看着谢晏手上的戒指,再打量了柳姒一番,最后心事重重地带着安鸿月进了内坊。
等安氏兄妹俩离开,有人感叹:“这安大娘子说是姑臧城霸王也不为过,想打谁就打谁。”
“那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她阿耶是安氏家主呢?我看叫什么姑臧霸王,说是凉州公主也不过分。”
有人打趣:“你当真是不要命,等镇国公主来了,听见你这话不叫你下到狱里去就算好的了。”
八方财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儿,好奇地问柳姒:“六娘子,你说到时候镇国公主这个真公主来了,她和安大娘子这个‘凉州公主’比,谁更厉害?”
镇国公主柳姒思考一会儿,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到时候等你见到公主,或许就知道了吧。”
八方财听罢,摆摆手:“我哪儿有那个机会见到镇国公主啊。不过我也好奇得很,听说三月里她手持兵符宛若天仙下凡,带领羽林军将陷害手足的凤阳公主拿下。
听说凤阳公主誓死不从,带着东宫兵卫同羽林军打得昏天地暗,上京城里那是风雨交加。光是想想,就觉得精彩啊。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奇女子,真不知长什么样子。”
柳姒听得眼皮直跳。
“这话你是从哪儿听的?”
“说书先生那里啊。”八方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还听说镇国公主为护圣人安危,以一己之身挡在甘露殿中,替圣人出谋划策,最终成功擒住凤阳公主。”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亲眼见到一样。
听得柳姒都不由得脸红:“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
八方财不满:“你怎么知道夸张了?你又没亲眼见过。”
柳姒反问:“那你就亲眼见过了?”
“没见过。”八方财失落摇摇头,随即眼里又带着向往,“但等我赚够了钱,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趟上京看看,听说那里比内城还要繁华富丽。”
柳姒见他那兴奋的模样,沉默半晌。
其实上京也没有他说得那样好。
不过最终还是道:“祝你如愿。”
八方财拱手:“多谢。”
在坊门前还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幸好白签要后半夜才会开始卖,所以来得及。
等回过神准备进内坊时,八方财才想起进坊前柳姒说的话,说是要让他自己想办法进坊。
他们统共就五个人,六娘子让自己想办法,那不就是在同老隐说:带另一位郎君进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