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上内容工整地誊抄到信纸上,最后吹干墨迹,放入信封之中,封上蜡。
而后她唤来隐:“你找机会将这信放到裴简的卧房之中。”
隐拿着信离开。
柳姒闭目揉了揉额角。
她如今被困在公主府,一举一动受人监视,这是坏处。
也是好处。
好处是:无论外头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
毕竟她可是被禁足了,还能做什么?
等到来日查明所谓的真相,也不会有人疑心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正想着,平意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公主,药熬好了。”
柳姒看着漆黑难闻的药,只觉头更痛了。
自从被救回一条命后,她日日都要喝这些什么劳什子的补药,这也就罢了,这药还极为难喝,又苦又酸,喝得她是头昏脑涨。
从前在谢府,谢晏都要守着她将药喝尽,而后再拿颗蜜饯给她吃。
这几日谢晏不在,她是能拖一个时辰便是一个时辰。
好像如此便能将这顿药拖没一般。
平意此刻叉着腰,凶巴巴道:“公主快喝吧,眼一闭就过去了,免得等会儿凉了还要拿去热一热。”
柳姒闻着药味儿直犯恶心,恰巧屋外一阵热闹,她岔开话题问:“怎么外头这么吵?”
平意解释:“今日是除夕,约莫是在爆竹吧。”
都除夕了?
想到此处柳姒黯然。
今年怕是不能陪谢晏守岁了。
柳姒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有几日没见谢晏了?
三日还是四日来着?
从前在谢府日日见着倒不觉得,而今分开了,倒是有些想他。
依着谢晏那粘人劲儿,今日他必定是要来的吧。
像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的心声,下一刻,就听见平意惊诧:“驸马来啦?”
柳姒闻言望去,果见谢晏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她欣喜上前,笑看着他:“我正想着你,你就来了。”
说罢她环住他的腰身,头靠在他的心口:“你这几日不来,我还有些想你,你呢?你想我了没?”
柳姒心中其实已有了答案。
等会儿谢晏定是会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先搂着她的腰身亲亲她的额头,再对她柔声说道:“我也想你了,念念。”
可这次她靠在他怀中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她预想中的场景。
而是等来他寒冷似冰的声音。
“念念,你与我成婚,究竟是因为什么?”
此话一出,屋中安静得可怕。
柳姒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竹君,你在说什么……”
但当她抬头对上谢晏冷漠的双眸时,浑身上下凉了个彻底。
她听见谢晏说:“你与我成婚,是不是为了报仇?”
“嗡——”
顷刻间,柳姒耳边嗡鸣不止,听不见任何东西。
她好似又回到了前世她受杖刑那日,她趴在雪地里,卑微地攀住他的足靴,求他杀了她时。
那时他也是这样垂眸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又无情。
柳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竹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心不停地抽痛,她听见谢晏重复了一遍。
“你与我成婚,是不是为了替湖娘报仇?”
听见“湖娘”二字,柳姒再也感受不到一点暖意,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知道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
若非是知道了,他怎会这样问她?
若非是知道了,他怎会提起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