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姒点头,“自然真的。”
永宁冷哼一声,擦了擦眼泪,“你若敢将今日的事说出去,我饶不了你!”
看来她也知道丢脸。
如今柳姒只觉得她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也懒得同她计较,“四姐快回去吧,不然等会儿该有人寻来了。”
等永宁走后,柳姒才想起角落里的另一人。
王季康一直站在原地将方才的一幕都听了过去,也幸好他夜间看不清,不然永宁又得折腾一番。
为免人多口杂,柳姒打算先行一步叫个宦官来将王季康带回麟德殿。
走之前她再次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黑暗中,月光照不进他的周身,仿佛同黑夜融为一体,令人无端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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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这场宴会明显冲着柳姒与柳承明来的。她刚坐回席位,那头太子正好将话头对向柳承明。
太子举起酒杯对柳承明一敬,“寡人还未恭喜贤王。”
“三弟愚昧,不知喜从何来?”
太子轻笑,眼中满是阴鸷,“听说三弟此去洛州,深得民心;先是斩无为官吏,后又治愈瘟疫。临走时,百姓更是夹道相送,声势浩大无可能匹。看来三弟替圣人赈灾洛州一事做得极好。”
此话一出,殿中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大殿中人皆看向仍斟酒而饮的柳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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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此话明显刁难。
帝王最忌讳功高震主之臣,臣子民心若高于天子,即便是亲子,也是心腹大患。
柳承明对这殿中紧张的气氛从容自如,慢条斯理将杯中酒饮尽,他才不卑不亢道。
“大兄此话实在令阿弟惶恐。阿弟能去洛州,实为圣人垂恩于洛地;百姓夹道迎送,也是因圣人仁政治天下,统御万民臣服。
弟弟能将赈灾一事办好,不过是沾了圣人泽被天下的恩德。所以大兄方才所言,阿弟实不敢受。”
此话叫太子如何反驳?他总不能说柳承明之言有错,那岂不是质疑圣人治理天下之能?
眼见太子吃瘪,淮王自然高兴得很。
他与太子多年为敌,却时常被他以太子之位压上一头,如今见柳承明能对上一对,自是狠出了口气,大声笑道。
“哈哈哈,三弟,想你在洛州也辛苦了不少,二哥敬你一杯。”
柳承明勾唇回敬。
圣人倒没管他们兄弟间的明争暗斗,“贤王,听说此次医治疫病有功的除了太医署,还有一个叫‘三清观’的道观。”
柳承明拱手,“回圣人,洛州瘟疫能得控制,半数是因三清观提前示警百姓,减少伤亡。”
“不知监院何在?”
立在一旁的武德正躬身道:“回大家,三清观新任监院已在殿外候着了。”
圣人:“宣。”
“宣——三清观监院觐见。”
大殿外,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而至。
那人身着青色冠服,腰系浅色丝绦,头戴碧色莲花冠,冠上簪同色子午簪;一手持一把银鎏金玉柄莲纹拂尘,另一手自胸前掐诀。
李衡子并不跪拜,而是微微躬身,“贫道三清观监院李衡子,见过圣人。”
圣人问:“你便是洞真道人的弟子?”
“正是贫道。”
“朕听闻洞真道人于温县城门处白昼飞升成仙,可有此事?”
“师父修炼道法六十载,终福禄圆满,于温县羽化,得仙鹤载而登仙。”
“你既是洞真道人的弟子,想必也是修为高深。”
李衡子神情谦卑,“贫道资质尚浅,不及师父道法高深莫测,只擅长风水八卦,安魂驱鬼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