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中到底有多久。
一日?三日?十日?还是一月?
柳姒来过几次,每次都会在他胸膛上留下细密的疼痛。他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几次过后她就不来了,只留他一直被关在暗室中,日子没有一点变化。哑奴隔一段时间会来给他送东西以免他就这么死了。
不过他如今比死了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手脚被束缚,什么都是别人帮他,仿佛一个不能自理的残废。
最初他还能睡觉来度过漫漫黑暗,醒了就开始默背文章,平生所学过的书上文字被他牢牢地记在脑海之中。
幼时老师曾赞他记忆力极佳,凡看过的文章两遍就能倒背如流。可谁又能想到,这点子优点竟被他拿来在此处消磨时光。
后来书背累了,他就静静地听着密室中的水滴声,在寂静可怕的黑暗中,这点声音就像是唯一的一丝慰藉。
滴答……滴答……
好像能滴在他的肉体上,滴穿他的灵魂。
再后来,水滴声也消失了。
整个黑暗中什么都没有了,只余一片死寂。
在无声的黑暗里,渐渐的他睡不着了,就算是困极了也睡不着;身体是疲倦的,可闭上眼却不得安眠,不足的睡眠使他头痛欲裂。
他迫切地想: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他睡一觉。
这个时候,那味梨香出现在了密室之中,他疲惫不堪、神经紧绷的身体在闻见梨香后放松下来,然后缓缓睡去。
于是他开始在黑暗中学会了等待。
等待那熟悉的味道再次出现,让他得以安眠。
-
日落西山,万籁俱静。
时隔二十多日,竹园又迎来了它的主人。
谢晏穿着一袭单薄的寝衣,站在屋中央。不过两旬,他已是消瘦无比,面色雪白,往日的衣物穿在他身变得宽大不合。
得了柳姒的命令,方才哑奴为他将枷锁去掉,又让他沐浴收拾了一番。
双眼长久处在黑暗之中,乍然见到光亮,有些泛红发疼,却越发惹人爱惜。
柳姒瞧见谢晏,一时也觉得陌生。
她走到香炉前,当着谢晏的面燃了一支香。少时,一股甜腻的味道遍至整个房间。
柳姒靠近,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襟,谢晏先开了口,声音极其嘶哑,像是许久未曾说过话,“公主又要做什么?”
她反问:“你觉得呢?”
闻言,谢晏闭目,没再言语。
方才燃的香,是柳姒曾答应过他不再用的,可今日却又重新用上了。
柳姒知道谢晏想的什么,她低笑提醒,“谢大郎君,是你毁约在先。”
那时柳姒许他可出这间屋子,但谢晏却不守信用,逃了。
身体熟悉的异样感又漫上心头,柳姒握住谢晏藏在衣袖下的手掌,那只手骨节匀称,洁白修长,此刻却在微微发抖。
柳姒就这么牵着他,朝床榻走去,然后轻而易举地将他推倒在床上。
自始至终,谢晏都没有睁开眼。
“这香我用了寻常十倍的量。”柳姒俯身,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接着又触上谢晏滚烫的耳垂,两人离得极近,渐渐急促的呼吸声很是明显。
“所以谢大郎君,你在抗拒什么?”
见谢晏依旧闭上眼没反应,柳姒轻解开他的衣袍,露出她在他胸前画的刺青。
这是柳姒一月前特地去寻了城中的刺青师傅学的,就为了在谢晏的心口留下这道痕迹。
这刺青谢晏在脱衣沐浴时已经见过,是一条青绿的柳枝。
刺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