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州。
一行人马冒着风雪朝着前方行驶而去。
高阿那肱坐在车内,时不时看向外头的风景,轻轻吃了一口茶,嘴里发出怪声。
正有滋有味的赶路,马车忽停了下来。
就看到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哆嗦着探进头来,副将脸色疲惫,眼里布满了血丝。
“将军.道路上满是积雪,军士们实在是扫不动了,沿路也找不到村镇来清路了.道路崎岖不平。”
“所以呢?!”
“平日里不知道修缮,如今要出兵的时候才知道道路不好走?!”
“难道非要等以后敌人来攻打,需要出兵的时候才去修理吗?!”
高阿那肱不悦的说道:“再多派些军士过去,这数千人,还能被道路拦住不成?!让他们都去前头开路!我身为朔州刺史,必须要确保并州到朔州的道路畅通无阻!!”
“不可怠慢!”
那文士呆愣了下,方才开口说道:“将军,外头天寒地冻,军士们的腿都被冻坏了.我们当下行军极慢,不如弃车骑马.”
“混账东西!!”
高阿那肱大怒,他训斥道:“当初我跟着高王在边塞作战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这些寒冷算的什么?我看尔等就是在中原待得久了,一个个都如汉儿德性,吃不得半点苦头!!”
“你给我持刀监督!谁敢不从,即斩其首!”
文士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高阿那肱谩骂了几句,再次拿着面前的热茶,轻轻吃了起来。
“呵!!”
甲士手持武器,有的拿着甲胄,将堆积在道路上的积雪朝着两旁丢去。
漫天的大雪不断的飘落,甲士们被冻得脸色通红,有人做着做着,猛地一头栽倒,周围几个军士大惊失色,军官也是急忙跑过来,叫从军医前来接走。
大军前进的相当缓慢。
有军士在前头铲着雪,愤怒的看向了那位手足无措的文士,“秦记室!!这些事情,您不该记录下来,告知庙堂吗?!”
秦记室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有一个正在铲雪的军官骂道:“我知道那高阿那肱是什么东西!什么追随高王,当初,他不过是仗着自己个头大,在高王面前看门持旗,一生不曾立下一件功劳,就靠着奉承卖臀做上了将军!!”
“狗东西当真是猖狂,这般大雪,自己坐在车内不敢下来,却让我们在前头开路!!”
“这都元月了,再这样走下去,只怕要炎夏才能到达,我们这数千兄弟,还能活下来多少?!”
周围几个武士没有说话,眼里却闪烁起了凶光,一人猛地丢下了手里的盾牌。
“诸位.何以遭受这般羞辱。”
看着情况有些不对,秦记室赶忙上前,“诸位勿要动怒!!我这就再去禀告将军!!”
文士再次离开,武士们彼此对视,眼里俨然都是愤怒。
高阿那肱正吃着茶,文士就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惬意。
高阿那肱有些生气,“又出了什么事?”
文士急忙说道:“将军,将士们扛不住了,都说将军想杀死他们,有许多人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不知在说什么.”
高阿那肱顿时就清醒了,他赶忙收起了茶,快步走出了马车。
军士们纷纷看向了他,眼神多为不善。
这些跟着高阿那肱前往朔州的军士们,并非是那种作为消耗品存在的郡县兵,他们都是实打实的邺城精锐,是高湛特意派去压制刘桃子的。
可这些人还没有见到刘桃子,却已经出现了数十人的死伤。
高阿那肱似是注意到了那些人眼里的不善,当即皱起眉头,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