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屏风,那道剪影仿佛固定了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中臣大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呢。”女官半掩着嘴,柔声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怎么可能...”中臣镰足故作冷静,声音颤得有些令人发笑,“虽然过了很长时间,但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念着福姬小姐,一直一心一意地想着她。”
说这话时,他又偷偷看了看屏风,那道剪影动了一下,她把披在肩上的衣服除下,因此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女官瞧着他期期艾艾的神情觉得有趣,便问道:“需要帮你传信吗?”
明明同处一个房间,却还要靠书信来传达话语...中臣镰足摇了摇头,心情有些低落。
女官也不再揶揄他,而是起身去要了三个人份的简单午饭。
下午的时候,雨势又大了起来。中臣镰足站在窗前眺望,群山的形象分不出远近,都染成一片白,屋子边的原本清澈的溪流都变成了黄色,湍急的水流发出响亮的声音。
在猛烈雨声中,远方微微传来了咚咚的鼓声。
中臣镰足探出身子去看了看,许多侍从披着蓑衣,手捧食物、乐器在御所泥泞的道路上来回走动。
原来是因为雨势过大,无法前往猎场,女皇便命人那边在准备今晚的宴席。
等邻近了傍晚,冰冷的水滴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御所内到处都亮起了松油的灯光。
中臣镰足有些痴呆地走在前往宴席的路上,风雨打在头上,他侧耳倾听,可以辨别出笛子和鼓的声音,还有几个女人的歌声,像闪电一般锐利地穿透夜雨。
这场狩猎会随从的人数众多,朝堂上接近一半的官员都来了,像中臣镰足这种没有在朝廷里任职的,但出生尊贵的人也有很多。
他本意是不想来的,但在苏我福姬的房里带着实在是太闷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只好借着参加宴会的由头,出来透透气。
中臣镰足进入宴客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厅中间有人在表演,横笛吹了起来,也有人拉动了琴弦。
有人用扇子边打拍子边唱歌,也有人在跳舞。
气氛持续走高,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越来越多的人跳进去,在兜着圈子互相追逐,纷乱的脚步声持续了好一会。
中臣镰足一个人喝着闷酒,时不时抬头看一看窗外的雨幕。他心想,歌舞升平属于这个世界,唯有单薄属于自己。
纷乱的脚步声持续了好一会,然后又突然静下来。他朝门口看去,穿着一身红色的大唐侍女裙的女皇在侍女的搀扶下入席。
“参见皇上。”
所有人都离席下跪,匍匐在地上跪迎天皇。
尊贵的女皇缓缓走过,一直走到被巨大屏风包围着的主位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
她的眉目极美,肌肤细腻精致。纵然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外面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出头,那姣好的面容却丝毫看不出岁月该有的痕迹。
一众五体投地的人中,唯有一人是抬着头看向她的。
那便是中臣镰足。
女皇微微抬首,望向了他的眼睛,目光轻描淡写而过。
气度从容,却尊贵无比。
“众卿家请继续吧。”她说了声,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流过众人心头,随后,她侧身坐在主席宽大的椅子上,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披下来。
席间再次奏响了乐曲,宴会的气氛逐渐达到了高潮。有两三个公卿站起来,开始搂着舞姬跳舞开在这还是春寒料峭的良宵,沸腾着笑声、歌声、欢声笑语。
中臣镰足还是与这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他一个人喝着闷酒,偶尔转头看看身份尊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