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乌云卷动。
低吼的烈风呼呼吹过起伏丘陵,将碎石间的杂草死死按住,令其瑟瑟发抖。
黑灰色的大地夹杂成片血腥,残肢断臂散落其间。焦黑碎裂的尸骸在展现其生前遭受的重击和凄凉,场面惊怖。
破损的武器和甲胄随处可见,烂成布条的旗帜被丢弃在烂泥中,上头尽是箭矢和刀剑留下的痕迹,早已看不清原本的图案。
渡鸦盘旋起落,盯着战死者蜷缩的尸体,啄食溃烂成空洞的眼眶和面颊。几条皮包骨的野狗窜来窜去,在尸体周边撕咬扯动,满口污血。
几名农奴在翻检尸体,试图寻找点值钱的东西。
不远处是一座城镇,上百名士兵在来回跑动,他们受贵族侍从的驱使,赶着牛车劫掠被攻破的城镇。
粮食,布匹,农具,乃至人口,所有的一切都将被运走。运不走的则无情焚毁。
城镇外的壕沟边竖立十几根绞架,悬吊的绞索上挂着被拉长脖颈的尸体。那都是已经放弃抵抗的城镇贵族,但他们显然未能得到宽恕。
战争突如其来,败亡者哪怕拼力抵抗也难逃身死族灭的下场。他们的领地,家产,乃至妻女转眼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胜利者则站在高处,称颂自己的强大,鄙夷对手的弱小,以酷烈手段威慑不臣之人。
即将被毁灭的城镇建在沿河铺设的道路旁。河流和丘陵在此缩紧,形成一道天然的关隘和路口。
在城镇北面,数千人规模的武装力量正在对峙厮杀。
战场上乌压压的人头,一面蛇发女妖旗被高高竖立,显得尤为瞩目。那是从南方杀来的队伍,明显占据上风。
女妖旗下,身穿铁甲的重装步兵排成七八个大扇面的厚实阵型。他们举着超长枪,带着沉重呼吸,在贵族军官的指挥下向北方的对手步步逼近。
整个重装阵型每前进二三十米便会停下,重新整队。每当他们跺脚站定,地面震动,气势极盛。
在重装步兵的阵型两翼是两三百名人马俱甲的重骑兵。每一匹战马都高大神骏,每一名骑士都威风凛凛。
骑士们穿的轻便坚固的甲胄,戴亮银色的战盔。每人肩头系一条白色披风,随风飘展。战马披着牛皮马铠,连马头都用铁面罩加以保护,只露出马的眼睛。
这支精锐骑队护送重装步兵缓缓前进,同时紧盯北面的阵营,一旦寻着破绽便会发动突袭。
相比‘女妖’战团的齐整威武,北面防守者的情况就遭透了。他们人数更少,图案不一的旗帜反而更多,指挥更不统一。
据马后的防御士兵慌慌乱乱,不时扭头观望,似乎随时准备逃走。
指挥防御的贵族军官挥舞军刀来回跑动,意图鼓舞士气。可从沙哑的嗓音就能听出,他们自己都没多大信心。
北面的防御阵势太散乱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败亡在即。
蛇发女妖的旗帜下,几名骑马的进攻者指挥官正哈哈大笑。他们这次的战斗轻松犹如旅行,对手不堪一击。
“就是这伙叛贼把长腿家赶出了寒风城?菲尔斯长腿居然还有脸跟我们说对手很强。果然是跟恶魔勾结的堕落家族,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女妖旗帜下响起哈哈笑声。其中一人特别高大,穿着银灰色的半身甲,戴着金色的尖顶盔,一条顺滑的黑绒披风覆盖其躯体,魔法的光芒隐隐闪耀。
只这身装束便是身份象征,但此人不但地位高贵,体态还极其雄壮。他于马背上端坐,肩宽腰粗,姿态挺拔,神情看似随意,却透着凛然气度。
此人说话,后头跟着的骑士中就分成两股。一伙人放肆嘲弄,另一伙则自觉形秽。
受羞的一伙中有人出声说道“毕肖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