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犹如夜幕,点缀着敏感交杂的星子。
仿佛如今的局势一般,晦明难料。
姬峒手握棋谱,仿佛掌握着大势,眼底深处最后一抹担忧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之前他就怀疑,赵暨对嬴无忌颇有恩情,以嬴无忌这等意气用事的性格,会不会找赵暨摊牌。
现在,他依旧不确定答案。
但现在,有没有摊牌已经不重要的。
这局棋中。
执白的赵暨在杀与不杀之间犹豫不决。
但其实,从坚信变到犹豫不决,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赵暨的杀心,会随着大限将至,变得越来越强。
没有任何一个君王能容忍这么一个人活在世上,尤其是嬴无忌背后有一个不安分的白家。
很好。
现在的嬴无忌。
纯自己人。
南宫燕有些好奇:「王爷,一局棋也能看出一个人老了没有么?」
姬峒转过身,打量了南宫燕好一会儿,笑着解释道:「当然可以。」
「那我能学么?」
「暂时还学不会。」
「唔……王爷好厉害!」
「……」
姬峒看着南宫燕,心中有些感动,想要奖励她一下,右手下意识向腰间的小皮鞭摸去。
但扑了一个空。
这才想起来,上次从山里离开的匆忙,把小皮鞭给忘记了。
南宫燕有些失落,又把话题引了回来:「王爷,这局棋是什么时候下的啊,你为什么有棋谱?」
姬峒忖了忖,微微笑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赵暨下这局棋的时间就在今晚,对弈者是太上观的清虚道人。」
南宫燕眼睛一亮:「所以王爷跟清虚道人也有联系?」
「非也!」
姬峒淡淡一笑:「有人听声辩棋罢了。」
「听声辩棋?」
南宫燕有些惊讶:「此人还真是一个高手。」
姬峒深以为然:「的确,之前还是低估他了。」
南宫燕没有继续问,好像对这个高手的身份并不感兴趣。
她低下头,神色有些挣扎:「王爷,九州祭我能不能不去?」
姬峒问道:「为何?」
南宫燕仿佛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南宫家必定会出席九州祭,我不想见到南宫陵那老匹夫!」
姬峒摇头:「你难道不想了结你与南宫家的恩怨么?」
南宫燕赶紧说道:「我不是已经了结了么?」
姬峒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这不是了结,这只是逃避,受害人付出代价才能挣脱,加害人得了好处还安然无恙,这算什么了结恩怨?
你的混元真气已经大成,潜力不下于土德之躯,等九州祭之后,我便让你担当大任,从各种方面摧毁整个南宫家!
你曾经受的罪,南宫父子要完完整整全都受一遍!
这样。
恩怨才算真正的了结。」
「王爷……」
南宫燕有些失神,一把扑在了姬峒的怀中。
轻声呢喃道:「我只想着跟过往的回忆彻底割席,从未想过报复回去!」
姬峒捧着她的脸,有些心疼:「若只是这样,我也不逼你!」
「不!」
南宫燕摇了摇头:「若王爷替我觉得委屈,那我便听王爷的话,毁了南宫家。」
「燕儿!」
「王爷…
…」
「燕儿,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我从路边捡的荆条!」
「……」
「